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可见江暖棠的逐客令并不是说着玩的。
幽邃的眸光扫过茶几上的物品,邵湛凛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不受待见。
绯红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邵湛凛垂下眼睑,掩去眸光中的晦暗。
牧云谦开了一路的车,还是祁峰山的山路,此时早就累瘫了。
自己倒了杯茶水,又找出几样茶点在那里吃着,不想突然感觉到一阵冷炙的光芒。
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深若寒潭的黑眸。
莫名的,牧云谦突然感觉嘴里的茶水不香了。
他看看手里的茶杯,再看看茶几上的糕点,后知后觉地涌起一阵心虚。
随即在那让他倍感压力的目光中,放下杯子,站起身,对邵湛凛说道:
“哥,你要喝吗?我去给你倒……”
牧云谦颇为殷勤地询问,心里却清楚他这个表哥,在饮食方面向来挑剔,吃的都是顶级的食物不说,还得是米其林三星大厨做的。
否则很难能入他的眼。
只是——
既如此,他又何必用那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他。
让他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尤其——
在他主动提出要给他倒水之后,那双深邃的黑眸愈发冷沉。
牧云谦无辜极了。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仿佛存在都是错的。
可不是错了!
邵湛凛本就为江暖棠不留情面的逐客令暗生闷气。
又看到牧云谦一脸自在的在那里吃茶点,那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偏生他还毫无所觉,一副当家人自居的妄图招待他!
他几时需要沦到让他施舍他茶水才能喝的地步了?
邵湛凛越想越气,连带着对那桌上的茶点都看不顺眼。
却能维持着面上的克制与冷静,沉声对牧云谦说道:
“你跟我回去。”
低沉的嗓音,命令的口吻,压根不给人留半点拒绝的余地。
加上牧云谦从小在邵湛凛的威严下长大,这会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就想跟他走。
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
“啊?”
牧云谦语带迟疑,有些犹豫地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茶点,欲言又止道:
“可是我的茶……”
还没喝完呢!
后面的话,牧云谦没有说完,因为邵湛凛已经又一记冷眼扫过来。
把他后面的话吓得又咽了回去。
话锋一转,变成……
“那你等一下。我和姐说一声。”
牧云谦往房间走去,和江暖棠不知道说着什么。
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站在原地的邵湛凛脸色愈发阴郁,耐心也逐渐告急。
索性牧云谦也深知这个表哥的性子,不敢让邵湛凛多等。
和江暖棠商量完以后,便从房间出来,跟着邵湛凛往外走去。
到楼下的时候,车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人出来,司机上前打开车门。邵湛凛率先坐上去,牧云谦也紧随其后。
像个小学生一般,坐在邵湛凛不远的位置上,战战兢兢的模样,仿若下一秒就要大难临头一般。
可见对邵湛凛的畏惧早已刻入了骨子里。
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邵湛凛连训他都懒得。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扶手上轻敲,半晌后,邵湛凛才开口道:
“你和她关系很好?”
“谁?”
突如其来的话语,又隐匿了姓名,饶是牧云谦一直高度绷紧神经,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这会也禁不住被问得怔愣了下。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
“哦!你说暖姐啊!我们认识差不多快五年了。那会她刚生完孩子不久,看到同样落魄的我,觉得同病相怜,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对我很不错。”
这倒不算假话。
可能因为牧云谦是在最落魄的时候被江暖棠捡回来的。
五年来两个人又相互扶持,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所以江暖棠对于他的容忍度还挺高。
即使他最近几次卖友求荣的行为都触及她的底线,她也依旧只是口头上的警告,并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
不过……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那般贪生怕死之人,只是觉得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若是能真的过到一块去也不错。
这才每次都在邵湛凛的“威压”下,不战而屈人之兵。
否则真触及必要利益,他哪可能那么容易屈服。
牧云谦替自己的行为做辩解,丝毫忘了刚才,他在面对邵湛凛时,那副没骨气的样子。
“五年?”
邵湛凛咀嚼着这个颇为巧合的数字,眸光若有所思。
紧接着,在牧云谦的提心吊胆中,邵湛凛复又问了句:
“那个男人……”
许是觉得这样的称谓火药味太浓,邵湛凛话锋一转,转而说道:
“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尽管邵湛凛一直将情绪掩藏得很好,也不是那种会对一样事物投注太多注意力的人。
但在那个叫淼淼的孩子喊了他爹地后,他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探究。
想知道,究竟是哪个男人抛弃的他们母子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