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郑茗一行人抵达了鹤县。
比起繁华的南州城,鹤县作为偏远乡镇,相较之下就要破落许多。
听说南州司马要来,鹤县的县令刘仁早早地便在县口等候多时。
“鹤县县令刘仁,见过苏司马。”
这位县令看起来颇为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尽是精明之色。
“有劳刘县令了。”苏无铭微笑着拱手还礼道。
“不敢,配合狄公弟子探案,乃是在下的荣幸。”
在刘县令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轻红的家,位于城西的一处宅子。
咚咚咚!
刘县令轻轻敲了敲门。
“许岩在家吗?”
很快,屋里便传来了急促脚步声,一个眉目间和轻红有几分相似的中年汉子打开了房门。
“刘县令,您怎么来了?”轻红的哥哥有些惊讶,随即行礼道:“小的许岩,拜见县令大人。”
“好了,我这次是陪同南州司马苏大人一起来的。”
刘县令摆了摆手,指向一旁的苏无铭。
“莫非是那位狄公弟子苏无铭苏司马?”许岩面露震惊之色,看向苏无铭,“在下许岩,拜见苏司马。”
“不知轻红姑娘可在家?”苏无铭微笑着问道。
“舍妹正在厨房准备午饭,不知苏司马找她何事?”许岩眉头微皱,疑惑道。
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和这位苏司马扯上了关系?
难不成轻红之所以从南州城回来后,整天魂不守舍的,就是和这位苏司马有关?
“哥哥,是来客人了吗?”
这时,里屋传来了轻红的声音。
只见她此刻正端着一盘青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此刻的她一袭红衣,长发束起,虽是居家打扮,但仍是风情万种,温婉大方。
待见到郑茗等人之后,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随即放下盘子,快步朝这边走来。
“民女轻红,见过苏司马。”她盈盈一揖,而后一双美眸看向郑茗,柔声道:“也见过恩公。”
“好了,我们还是进去再谈吧。”
刘县令见一众人都堵在这门口,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因此开口提议道。
“哎呀,你瞧我,一见到几位大人太过激动,居然忘了这事。”许岩一拍脑门,有些不好意思道:“正好也是饭点,几位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先用膳吧,舍妹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苏无铭点了点头,一路跋涉,他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几人走进屋内,见这屋子虽然不大,但一切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纤尘不染,显然是出自轻红之手。
“许先生能有如此贤淑的妹妹,当真好福气啊。”苏无铭抚须叹道。
“几位大人,请先用茶。”轻红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轻笑一声,将茶壶放于桌上,开始斟茶。
“先不急,此次前来,有几件事想问一问轻红姑娘”苏无铭望向轻红,道:“姑娘可知你未婚夫的同窗刘有逑在前日被人杀害了吗?”
咚!
茶杯跌落,轻红一脸震惊地看着苏无铭,惊声道:
“刘有逑死了?”
“没错,他的尸体在夫子雕像下被发现,死因经过验尸是被人用刀杀害。”苏无铭缓缓说道:“如今嫌疑人锁定在了你未婚夫身上,据他交代,案发当天下午,他从书斋回来之后,并未去文庙,而是说回家陪了你。”
“他确实是回到了家中,只不过.........”轻红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但确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不过什么?此事涉及重大,还请姑娘如实回答。”
苏无铭见轻红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于是连忙追问道。
“就是!轻红,你把事情跟苏司马快说清楚!”
见自己妹妹卷入了杀人案中,许岩也有些焦急。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一联想到自己妹妹匆忙回来,并且一副神情低落的模样,许岩当即猜测轻红是在独孤暇殊那儿受了委屈,于是恨声道:
“我就说那穷酸书生不是什么好人!本以为他是个读书人,能知书达理一些,没想到他读书都读傻了,耽误了你的大好青春不说,还让你受委屈!”
面对哥哥的愤怒之言,轻红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
“暇殊他对我还可以,只不过昨天.........”
随后轻红便将那天独孤暇殊回家后的怪异举动跟几人讲述了一遍。
“他竟敢动手打你!”许岩听完后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这还没迎娶过门呢!不行,这婚事咱们取消了,南州这么多青年男子,非得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们兄妹俩从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多年,平日里他这个当哥哥的可以说是对轻红几位疼爱,如今哪儿能忍受的了自己妹妹受到这种委屈?
“那日轻红姑娘在文庙外失声痛哭,莫非就是因为这事?”这时,沉默许久的郑茗却忽然开口道。
不料轻红却是摇了摇头,红唇轻咬,一副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袒护那个混蛋干嘛!”许岩长叹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自己妹妹那儿都好,就是这个心地太过善良,从不肯说别人的坏话。
“你放心,苏司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一旁的刘县令也劝道。
可轻红在听完这些话后,美眸之中却又是隐约有泪花闪现,脑海之中也再次回想起了前日那不堪的一幕。
这让我怎么说出口啊!
见状,郑茗心中立刻猜出对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柔声道:
“轻红姑娘,你可要想清楚,这不光是为了破获命案,也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着想。”
我的幸福?
自己未婚夫做出那种有悖人伦的事,自己哪儿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但当她抬起头,看到郑茗那双清澈的眸子后,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勇气。
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朱唇轻启:
“那天暇殊从家里抛出去后,我担心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于是就追了过去,未曾想,等我到达文庙后,竟看到......竟看到他在和别人偷情。”
“偷情?是和谁?”
“刘有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