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火锅下来,崔珩用清水过了好几遍仍觉得满口辛辣。
第二天甚至腹泻了。
谢远一脸歉意地给他开了治腹泻的药。
自这以后,崔珩再也没碰过辣的食物。
十二月五日,中原飘雪。
都御史派的监郡御史来到扬州,视察当地官员行政。
监郡御史深知自己此行的目的,遂装模作样监察一番地方官员,并收下他们拿来贿赂的银两后,便直奔扬州刺史府。
当日,谢远率众人在门口相迎。
作揖间,霍去病悄悄抬头,见那监郡御史趾高气昂地路过谢远,径直走进府邸。
狗仗人势。
少年暗骂。
等到众人进去,霍去病跟着谢远入内,想起什么,暗中拽了拽谢远的衣袍:“主公,佛寺未曾建立,若那监郡御史问起来,主公该如何作答?”
谢远拍了拍少年的手腕:“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霍去病遂颔首。
监郡御史坐在主位,在仆从奉来茶水后,他看了一眼这泡茶,嫌弃地收回目光。
像他们这些人,喝的都是煎茶。
这什么和什么呀都是些。
随后咳嗽一声,明里暗里地示意谢远赶紧拿钱贿赂自己。
谢远温声道:“本官家中银钱都拿出去赈灾济民,便是两千石俸禄也拿去补贴座下属官。如今两袖空空,不妨御史接济一二?”
监郡御史:“……”
见过说自己没钱的,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说自己没钱的。
特么还反过来问他要银子。
你觉得你很独特吗。
算了,算了,拿不到贿赂的钱就拿不到吧。
其实吧不管贿赂不贿赂,监郡御史都是和王太宰串通一气的。
要搞死谢远。
之所以想收钱,是因为监郡御史想在将死的人身上多压榨一下。能压榨出点什么就收走什么,反正他吃得下。
“本官清廉,也无多的银钱接济你。好了,赶紧将这些年的账册拿出来与本官过目吧。”监郡御史咳嗽一声,面露不耐。
赶紧处理正事儿他要回去,这江南犄角嘎达待得是真难受。
人少就算了路特么还不好走。
谢远不疾不徐地将各种册子拿出来叫监郡御史过目。
监郡御史一一看过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愣了愣,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便又回头看了一遍。
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谢远笑眯眯问有没有问题。
监郡御史脸色一黑:“没有问题。军中账务何在?”
谢远示意崔珩,崔珩会意,叫人抬来一车竹简,一股脑放到监郡御史面前。
监郡御史:“……”
这也太多了吧。
表示不是很想看的某人想到回去以后丰富的报酬,只得硬着头皮开始查账。
原本王太宰暗中叮嘱他要看的军中缺漏,他竟然一处都没有看到。
监郡御史不信邪,又往前翻了翻。
然后,监郡御史看着没有缺漏的账务陷入了沉思。
这不河里啊。
前扬州刺史贪污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军中账务肯定是做假的。
这个谢远是怎么做到短时间内查漏补缺的。
在监郡御史看完后,谢远又笑眯眯地问,没有问题吧。
监郡御史的脸更黑了。
“没有问题。”
这四个字儿是他从牙关里蹦出来的。
嗯,有些吓人。
小谢同志面不改色:“还有一些前刺史留下来的建筑,本官也都一并完成了。”
监郡御史目光一亮。
对啊,建筑!
建筑需要很多时间,听说这里的建筑是造桥和造佛寺。
他就不信在短短的时间内,谢远能造好两座桥和一座佛寺。
一想到回去就能拿到丰厚的报酬了,监郡御史走路都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银子银子银子,他来啦。
某人在谢远的带领下,屁颠屁颠地去看了新造的桥梁。
然后看到两座宏伟瑰丽的拱桥,看着这近乎无暇的建筑,监郡御史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不河里啊。
这真的不河里啊。
“你这桥……不曾偷工减料?”监郡御史的嘴巴抖了半天,别出来这么一句问候。
“都是实打实造的,哪里偷工减料了。”霍去病撇嘴。
监郡御史扶了扶脑袋。
他的报酬啊,要打水漂了。
王太宰本来和监郡御史商量好了,等除掉谢远,他们九一分谢远财产。
要知道,现在的谢远坐拥整片江南的粮食产业,你别看只是粮食,但这些拿去卖钱,还是能赚到不少的。
而且谢远还在贸易,除了要上缴的税钱,剩下来的银两也是很多的。
哪怕只是拿到一成,也足够他保吃一顿了。
所以对于不能除掉谢远,监郡御史深表遗憾。
心腹见御史这模样,悄悄提醒:“主公,还有佛寺没看呢。”
监郡御史目光一亮。
对啊,还有佛寺。
你造桥造的快,总不可能连佛寺也造得这么快吧。
“谢刺史,你那佛寺可曾竣工啊?”监郡御史撸了撸长髯,笑眯眯开口。
谢远摇头:“本官来时,只处理了其他事物,想要再造佛寺已经来不及了。”
监郡御史目光又亮了几分。
银子,银子在朝他招手!
“大胆,此乃朝廷之令,限你百日内竣工,你未曾竣工,该当何罪!”监郡御史当即沉下脸色,冷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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