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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报仇雪恨

    闻言,霍去病给彭城王接上了下巴。

    彭城王痛得衣衫被冷汗打湿,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看着将真相全部吐露的卢氏家主,恨不能吞下一口肉来。

    本来他可以带着这些秘密死去的,让谢远和祁晏终其一生也不知道当年真相,让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为祁璟翻案——

    这是他最后的反抗,却因为谢远的几乎话,这卢氏家主就破防了。

    他怎么不气,他怎能不气。

    这会儿听到崔珩的话,彭城王更是一声冷笑,继续破罐子破摔——

    “你问什么老子都不会说的!”

    “哦,那便用刑吧。”崔珩点点头,打了个响指。

    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仆走进来,抓起彭城王剥去他的衣服,拉到外面先鞭刑三十下,随后将之捆在布满荆棘的木桩上,也不管彭城王疼得嗷嗷叫,就这么把人暴晒在阳光之下。

    九月的北方烈阳正浓,彭城王才晒了一日就不行了,嚷嚷着崔珩问什么都说。

    崔珩这才命人解绑,笑眯眯地问:“那日你们拿走崔氏的大半家产,藏于何处?”

    彭城王颤颤巍巍地开口:“能否与朕……与我一碗水?”

    他嗓子要冒烟了。

    崔珩示意,家仆立刻倒了一碗水站在彭城王面前,也没有要喂给他喝的意思。

    彭城王:“???”

    “崔家三郎,你这是何意?”他眼巴巴地盯着那碗水,做出咽口水的动作。

    “王爷只说给您一碗水,并未说与你喝呀。”崔珩摇了摇羽扇,笑眯眯道,“不妨先回话吧,死不了的。”

    彭城王:“……”

    彳亍!

    “都被我拿去招兵买马了。”彭城王说完,又眼巴巴看向那碗水。

    崔珩坐在席上,轻轻扣了一下桌案。

    家仆会意,端起那碗水给彭城王喂去。

    却只让人喝了一小口,便又取走。

    彭城王:“??”

    你食不食油饼?

    “小妹崔泫之,幼年生了一场大病,致使口不能言。据说,她生病之前,曾见到王爷与卢氏家主在崔氏府邸交谈?”崔珩摇着羽扇,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彭城王,

    “王爷觉得,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一些。”

    彭城王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来王爷没晒够。”崔珩笑,给家仆甩了个眼色。

    家仆会意,当即放下碗朝着彭城王走过去。

    “她听到我和那卢氏家主交谈准备暗中打垮崔氏夺取家产的话,我怕被崔老太公知道,便将她推下河并在她吃的药里下了毒!”

    彭城王见还要将自己拉出去暴晒,急急开口。

    崔珩仍旧笑着,只是手中的羽扇已经被暴起青筋的手给握成了两截儿。

    他慢慢放下手中的扇子,有些惋惜地开口:“可惜了,上好的羽扇。”

    随后抬头,又看向彭城王,眼里多了一抹十分明显的讽刺——

    “有件事要告诉你。当年害死小世子的,是卢氏家主。他想你与谢远结仇,故特意嫁祸给他。你倒是蠢笨,竟然连杀子凶手在身边都不知道。”

    这是他刚刚盘问卢氏家主时,顺道套出来的话。

    崔珩的话像一道闷雷落在彭城王脑海,叫他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所以他恨错了人?

    所以他还任用卢氏家主和他的儿子?

    被拉走时,彭城王忽然放声大笑。

    崔珩挑眉。

    啧,又疯了一个。

    ……

    三个造反的王爷要被枭首啦。

    被他们奴役许久的三州百姓听到造反的三个郡王要被枭首,一个个笑的是那么开心。

    同时,作恶多端的范阳卢氏,也要被夷灭三族了。

    受范阳卢氏打压多年的佃户和百姓们从心里面舒了口气。

    灭的好!

    他们拍手鼓掌!

    行刑当日,菜市口围满了百姓。

    午时将近,三王被押上刑台,随后一个身披麻衣,生得清风霁月的少年提着大刀走了上来。

    人们议论着这少年是为何者时,只听担任行刑官的霍都督一声令下,那少年手起刀落,三位郡王的脑袋就这么被搬了家。

    随后便轮到卢氏家主。

    踹开几人的尸体,祁晏冷冷地看向卢氏家主。

    卢氏家主一脸灰白,认命般垂着脑袋。

    霍都督准备下令行刑时,一个少年忽然从人群中闯出,径直扑到刑台前,想爬上去却被官兵拦住。

    “求你们放过我阿父!”卢仲红着眼睛看向祁晏,又看向旁边的谢远,“祁家阿兄,谢小先生,求你们宽宥我阿父,放过他吧!”

    众人哗然,这个就是那谢小先生拼力保下来的卢氏小郎君呀。

    啧,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苗子。

    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卢氏家主心头一震,抬头与卢仲对视。

    看到少年哭红的眼睛,看到旁边百姓对他鄙夷唾弃的神情,卢氏家主心头第一次生出了懊悔的滋味。

    如果他没有选择这条路,他的少寒会不会就不是如今这般光景。

    “卢仲,刑场之上不得胡闹。若再胡闹,便笞刑二十!”霍都督蹙眉。

    对于卢氏子弟,他是喜欢不起来的。

    要不是谢远要护着,这个卢仲他也要枭首的。

    “宽宥?”刑台上,祁晏仿佛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仰天笑了几声,蓦地盯着卢仲,

    “我宽宥他,当年谁来宽宥满城百姓,谁来宽宥那数十万将士,谁来宽宥我一心为国的阿父?!”

    少年的声声质问像是一记闷棍打在卢仲后脑。

    他愣了片刻,想起来谢远昨日对他说过的话。

    卢氏勾结彭城王害死了祁晏的阿父,害死了数十万将士,还害死了全城百姓。

    是啊,祁晏宽宥了他阿父,谁来宽宥这些无辜死去的人。

    想到此处,卢仲眼里的希冀一下子泯灭了下去。

    他慢慢垂下头,转过身子准备离开。

    “少寒,阿父对不住你——”

    身后传来的嘶哑声音让少年背影一顿,瞬时加快了步伐推开人群离开。

    卢氏家主被斩首了,范阳卢氏被夷灭三族。

    从今往后,大晋再无范阳卢氏人。

    ……

    卢仲一人坐在酒馆中,大口大口地饮着酒。

    这是少年第一次尝试如此烈性的烧刀子,他很快喝的烂醉如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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