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建康可能要有大动作了,你近些日子告假,搬到我府邸旁边的院子去住。等到风波平定,我来为你处理女官的这些事。”谢远捻指推演片刻,目光顿了顿,低声叮嘱完崔泫之,扭头又看向霍去病,
“不义,你随我来,我有事要你去做。”
“喏。”
崔泫之听了谢远的话,很快收拾了一些细软,带着女官住到了谢远府邸旁边的院子——
这院子原本是桓风送给他的,但是谢远觉得太奢华太大了,他带的人少,住着怪瘆人的,便买了旁边看上去十分雅致的院子。
这府邸便空置出来,留给众人闲来无事谈笑风生用的。
谢远和霍去病密谈到深夜,霍去病这才趁着夜色打马离开。
从翌日开始,一只持续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朝中所有吴姓世族与寒门,乃至庶民出身的官员纷纷找了各种理由回乡探亲。
朝廷就这么空出来了大片位置——
虽然疑惑为什么这么多人在短时间内告假回乡探亲,但侨姓世族们看到这么多空缺的位置,纷纷打起了心思。
他们以朝廷不能无人为由,像谢远那里各种塞人。
来的都是通过科举,候补在朝廷的侨姓世族子弟。
谢远欣然应允。
很快,这些人便替换了原先的吴姓世族与寒门和庶民出身的子弟。
不只是这个,就连霍去病都被谢远调到边疆去抵御大魏了。
眼见谢远在朝廷中只有一个崔泫之和几个不成气候的门客,侨姓世族们觉得把谢远拉下水的机会来了——
他们虽然同意科举,虽然同意女子为官,但触动世家利益根本的是谢远,所以他们更加憎恨谢远,一直想要除之而后快。
但谢远身后又有桓风撑腰,所以他们一直不敢明面上动手。
到了如今,桓风几乎闭门不出了,而那些附庸他的官员又纷纷不知为何告假回乡探亲——现在的谢远等于是孤立无援,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机会。
遂联名弹劾谢远,并不由分说地要将谢远整进天牢。
在众人派兵堵住谢远府邸的时候,旁边的府邸中,崔泫之的一封信悄悄送出建康,直奔扬州寿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近乎半个月。
直到这一天。
司徒府。
崔泫之照常从密道中走出,与谢远手谈,忽闻外面一片厮杀声。
嘈杂的声音让小姑娘手指一抖,棋子啪嗒一声摔在了棋盘之上。
惨叫声,刀枪碰撞声,马儿嘶鸣声……
这是……
崔泫之听着,面色微微一变。
谢远伸手捂住崔泫之的耳朵,朝崔泫之低声打包票:“不怕,不会有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厮杀声终于安静了下去。
司徒府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后走进来无数将士,将谢远和崔泫之团团包围。
“谢司徒,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东海王朗声笑着走来,笑眯眯地看着谢远,又看向崔泫之,“哟,这不是崔女官吗?”
谢远慢慢放下手,不疾不徐地站起来:“王爷这是何意?”
“看来谢司徒还不知道外面的事儿呢。”东海王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
侍从立刻上来,恭敬地将一只印匣递了过来。
东海王慢吞吞拿出,亮给二人一看。
印玺四四方方,可不便是大晋国玺么。
“你要篡位?”谢远眯起眼睛。
“永康帝暴毙宫中,大晋不可一日无主。所谓先到者先得,他一个出口‘何不食肉糜’的废物都能做得皇帝,本王为何做不得?”东海王朗声大笑,随后冷冷开口,
“将谢司徒和崔女官送到皇宫,本王……不对,朕要设宴款待文武百官!”
“喏!”
史书载,永康六年,四月三日,东海王司马骏筹谋许久,发动宫变,在亲信簇拥中杀进建康,登基为帝。
同日,永康帝暴毙。
东海王登基后,改年号为太康,这一年便又称为太康元年。
太康元年,四月三十日,众朝臣恭迎新帝登基。
太康帝力排众议,强行求娶崔氏女。
登基大典上,太康帝立崔泫之为后,并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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