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摊子没了，那我就教你杀人剑术！不学！
江柒的牛杂摊是他好不容易积攒而成的心血。
几根木柱和竹竿撑起了几张硕大的牛皮，这牛皮是他去屠宰场做了几天苦工讨来的，日常遮风挡雨倒是完全足够了。
为此他也专门考察了大秦与大明的牛肉品种，最终选定了两种牛。
秦川牛与南阳黄牛。
秦川牛产于八百里秦川的陕西地区，骨骼粗壮，肌肉丰满，蹄质紧硬，吃起来特别有嚼劲。
而且这种牛易于养肥，且瘦肉率高，无论是熬汤还是爆炒都是上品之选。
南阳黄牛最主要的特点就是肉质细，香味浓，是阿柒牛杂汤香气四溢的主要功臣之一。
当年蜀汉丞相诸葛亮就是躬耕于南阳，想必也曾痴迷于此等精品牛肉。
大秦与大明朝廷之间虽然互有罅隙，但是百姓间的通商从来都不受影响。
各种肉类或蔬菜都会有品种间的交换，用以满足各类人的口味需求。
因此不同种类的牛也会汇聚于这座边界小城，再加上此城两个皇朝的百姓来往密集，江柒当年才会把摊位开在这里。
做一笔生意前，他可是认认真真做过市场调研的。
那些桌椅碗筷则是他到各个酒楼讨要的接近报废的，找了几个木匠修缮，加固了他们的质量，才敢重新再投放使用。
有些桌椅上还隐隐能看到那些酒楼名字的刻印。
至于那锦布上店名的几个字，则是他诚心诚意给几位润笔先生跑腿求来的。
创业不容易，江柒的第一笔创业金本就不多，要开一个食铺着实有些勉强，但最终靠着他的勤奋还有机智让其顺利运转了起来。
若说顶级的剑客视剑如命，江柒则把这个牛杂摊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一般，与其风雨同舟。
如今被燕十三这个剑痴一剑给毁了，他的脑海里犹如晴天霹雳。
没有人关注江柒的创业艰难和他内心的痛苦。
所有人都在关注中原一点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好歹也是一个上了金榜的刺客，不至于一剑就死了吧！”
“不愧是叫一点红，人家剑尖一点，他就满身血红！”
“他要是死了，薛笑人，楚留香那些大侠会不会来帮他报仇。”
“我看等他一死，不知有多少人要抢他的剑谱。”
虽然讨论地很火热，但没有人敢凑近那废墟中瞧上一眼。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弱，看来我的棺材要便宜他小子了。”
燕十三此时将竹棒还给青衣女子，面色有些尴尬。
他第一次杀完人后竟然感到有些愧疚。
“他虽是个刺客，但也是个剑客，剑客能死在这么厉害的剑上，也算是他的荣幸了。”
青衣女子眼见如此俊男杀手就此陨落，也觉得有些遗憾。
“可惜的是我用的不是剑，不过他也算死在了我的剑意下。”
突然只见那废墟动了，火一般的红色竟然重新燃了起来。
中原一点红吐出一口血表情痛苦道：“感谢燕大侠不杀之恩。”
刚才那道毁灭剑意的恐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要不是他在瞬息间连出了十几剑阻挡，恐怕此时就要丧命黄泉。
但是他更加清楚，要不是燕十三在关键时刻留了一手，他更是连抵挡都无法做到了。
当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曲无容那张清秀的面孔，他竟比任何时候都更想活。
他想自己若是能活下来，也许真的会放下所谓的江湖梦想，虽然得到了这逆天剑谱，但是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原来你小子的身板没有这么弱嘛。”燕十三长舒一口气。
他生怕自己杀死了他，世人都以为他的剑谱在自己身上，他一个将死之人，要了那剑谱也没用，反而连死都死不安宁了。
江柒眼见众人都只关心中原一点红的伤势，但对自己苦心经营的摊位闻也不闻。
他就算打不过燕十三，也不由得大怒道：
“你个扑街仔，你妈没教过你打烂别人东西要赔钱的是吧！”
这一声震怒，燕十三竟然隐隐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杀气。
他转过头来，竟然隐隐从江柒身上看出了那熟悉的杀神模样。
“很好！”燕十三这一生自从剑道大成后，打烂东西从没赔过钱，杀人更没偿过命。
只因为没有人有这样的本事让他赔礼道歉。
如今这人竟让他赔钱，若是一般人，也许那人的命早就没了。
但这个江柒和那个男人实在太像了，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他赔就赔了。
他一摸口袋，竟然发现身上没有现钱，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那柄骨毒剑上的明珠可是要给他陪葬的，他也舍不得再赔了。
但想起自己这一身夺命剑法竟无人传承，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突然他脑海中迸出一个想法，不如就把剑法传给这小子。
就当是在那人面前施展了剑法，也算是弥补了未能与他对决的缺憾。
燕十三盯着江柒眸中充斥着期许之色，就像捕捉到了满意的猎物，但却仿佛是随口说道：
“小子，刚才我的剑法多么厉害你也看见了。”
“我正好没什么传人，不如你拜个师，我就教你了。”
围观者一片哗然，初始还以为他是在说笑。
但看到他表情严肃，明显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这样的剑道高手，自然是一言九鼎，因此旁人都不再怀疑
如此顶级剑法，一般人想学都只恨没有机会，但是燕十三却像送白菜一样要送给这小子。
“不学！学了我切牛杂能更快吗？”
江柒才不稀罕什么十三剑，他只要他赔他这么多年的心血，赔不了，那就赔钱。
“我只要你赔钱，要么就帮我把摊子复原。”
“阿柒，你是不是傻呀，学了之后你就能当杀手了，你还真想卖一辈子牛杂呀！”
青衣女子都有些看不顺眼了，连忙过来提醒。
“卖一辈子牛杂怎么了，我劳动我光荣！”
燕十三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痛快地拒绝。
他这套夺命十三剑，顾名思义每一剑都是直取对方性命而去，没有任何防守，每一剑都是毁灭与死亡。
若是他真的去当刺客，也许他的剑有无数种方法夺取别人的性命。
“小子，若是你学了我的剑法，再去当刺客，那可是妥妥的上金榜。”
“当年我随便传了别人一招半式，人家直接就成了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顶尖刺客。”
“我燕十三的名号，你在江湖上随便一报，有几个不怕的！”
燕十三以为江柒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不明白顶级剑法在江湖上的地位，更不明白自己的地位。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要么赔钱，要么就复原我的摊子。”
江柒眼见这个人想要赖账，有些忍无可忍。
燕十三懵了，自己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这个人还是无动于衷，看来长着这张面孔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舍不得杀他。
看来想要他拜师还是需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诚意了。
他眼见中原一点红刚捡回自己任务的头颅，于是指着他道：
“这事是他先挑起来的，你找他要！”
江柒又把手伸向他。
中原一点红明显没有弄清楚情况，他这薛家庄的顶尖高手，也是从不赔钱偿命的主。
这世道哪有让杀手赔钱的，但是在江柒面前，什么人都要赔钱。
“你小子还犹犹豫豫啥，麻溜的。”
燕十三说罢就往他腰间掏去，果然摸到几颗珠宝。
他赶紧将其扔给江柒，又对中原一点红道：
“这架是你挑起来的，我也没杀你，要你赔钱总不算过分吧。”
中原一点红点头如捣蒜，他虽然每一次任务都要价很高，可要是这么赔下去，他也只能做赔本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