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
赢政聚众臣的大殿之上。今天的赢政穿戴，极为正式。
穿上了一身黑而深邃的宽大帝袍，腰间坠玉，佩戴天子剑。
头戴一顶帝皇冠冕。
冕上，前后各十二根冕旒。
每旋贯12块五彩玉，按朱、白、苍、黄、玄的顺次排列。
不管是赢政有什么动作，都会带动冕旒摇曳。
置冕旒的原因，原本是为了蔽明，意思是指，身为皇帝视物观物，不可察察而明，要洞察大体，也要包容小的瑕疵。
但在赢政身上，却令人更难以捉摸他的情绪变化。
真正的君威难测。
本来，赢政今天是想要说注音法，还有标点符号的事情。
然后便接着公开月氏国，更重要的是西域这些地方的情况。
毕竟，天下一统之后，南边百越都打下来了，北面胡人依旧是心腹大患。
东面茫茫大海，给人的印象，便是海上有仙岛，以及赢政想要在那边找到传说中的仙人和长生不死药。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地方被其他人看到了。
西面，在中原看来，原先的秦国，就已经足够蛮夷西边了。
为西陲之地。
不过。
除了昨天赢政诏令入宫的人之外。
还有其他不少人请求面见天子。
右丞相冯去疾便建议，改成一次大殿会，让重臣都参加。
赢政直接准了。
同时也是因为，昨天有不少御史，还有其他一些官吏都上奏说赢牧的事情。
严厉点的，就叫弹劾。
收敛一点的，便是进谏。
不管是为利，还是为了一些人的自我正确。
对于这些，赢政昨天统统让人当做废弃奏章处理了。
而今天，他觉得或许还会有人要拿赢牧做文章的。
所以他想要让这些人知道知道。
赢牧，谁也动不得！
别说以大秦三代长孙之身去做点小生意了。
他就算是把章台宫给点着了，赢政也不会对赢牧怎么样！
当众臣入宫，朝拜了赢政之后。
还没等赢政开口，一个人就先出来了。
淳于越！
也是赢政对其非常淡漠的人。
“陛下！”
淳于越神情肃然无比，道：“敢问陛下，可是又要再战匈奴？”
话音一落。
“放肆！”
中车府令赵高立即站了出来，道：“你这是在质问陛下的意思？”
虽然他的官职比不上九卿之一的淳于越，但是他备受赢政信任！
淳于越跟他没法比。
更别说淳于越本就被赢政不喜，他所拥护的扶苏，也不在这里。
所以赵高敢站出来。
“赵高。”
赢政抬起手，轻挥一下。
帝皇冠冕垂下的冕旋微摇曳。
让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清赢政的脸色。
赵高转身向赢政一拜，然后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赢政轻哼一声，道：“朕何时下令，要击匈奴了？”
声虽不重，但威却隆。
加上这大殿的专门设置，让在高台帝位之上的声音，可以扩大一些。
也多上一些威严、洪亮。淳于越以及殿中其他的一些大臣。
这时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赢政的一句话又让他们提起来了。
“但，就算要打匈奴，又有什么不行？”
赢政身形笔直无比。
“匈奴即使已经被蒙恬赶出阴山以北，可胡人扰边的事情，依旧不绝。”
“但现在，秦国不是赵国！
他们可以来，我们，也可以去！
“扶苏之子赢牧，有一句话很好，寇可往，我亦可往！”
“大秦对胡人，本就该攻守易形！”
凭什么就匈奴人就能来扰边劫掠，而大秦的骑兵不能去草原逛逛？
就算是集合大军出击草原，也可行！
殿中众臣，顿时神色各异。
不以为然者有之，振奋者有之。
“陛下威武，大秦威武。”
众人不管其他什么，赢政这话确实不怂。
不过赢政刚刚也说了，没有要再兴几十万大军攻击胡人的事情。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
赢政给蒙恬的诏书之中，除了勉励、奖赏于他外。
确实还让他多动一下兵马。
最好出击草原，吸引匈奴人的主意。
方便大秦这边对月氏出手。
不然的话，唇寒齿亡这个事情胡人不知道，可他们一定懂。
而且，根据顿弱的最新情报，匈奴与月氏早有联系。
匈奴的头曼单于，他的儿子冒顿，现今就在月氏为人质。
且不管其中还有什么事情，这已经证明了月氏与匈奴联系上了。
若是不及时插手，谁知道这些胡人，什么时候就会联合起来。
毕竟，谁都知道中原富庶、肥美啊。
到时候，匈奴从北往南攻，月氏从西往东攻。
大秦会很麻烦。
如果陷入那种局面，另一个东胡，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然而，淳于越并没有想到这些。
也想不到这些。
他在得到赢政的回答，知道赢政没有好大喜功，以现在大秦的情况去强行开战，他就觉得足够了。
而他的注意，也被赢政最后一句话中的赢牧吸引了注意。
“陛下，扶苏之子赢牧，臣觉得，他误入商道，缺乏管教…”
淳于越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立马响起。
“你说牧小公子缺乏什么啊？”
众人看去。
正是一脸平静，但眸光如秦律一般森严的廷尉蒙毅。
“来了来了！”
赵高心中一喜，“还有其他人呢，快点有站出来吧。”
“就算不能让困住赢牧，可要是能把香皂制作的办法撬出来，也是大赚特赚了。
而这个时候。
赢政派去找赢牧回来的人，已经出了咸阳。
而在殿中引起两位大臣针锋相对的赢牧。
正在咸阳外，墨家的所在地，正和相里衍两人面对着一大堆造纸之物。
“牧小公子，那就按照你的方法步骤，我试一试吧。”
相里衍的语气中，多有不信。
他感觉比做竹简还麻烦一点似的。
也就看在赢牧的面子上，他不好拒绝和说太多。
毕竟香皂盒子的确被催得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