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赢牧将菜谱交给章台宫太官令那班厨子之后。
章台宫美食一下子就出名了。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一人学一道，先基本地将赢牧给的菜谱记下来了。
然后又开始自我发挥，以这些新的做菜办法，开发别的菜式。
可惜的是，暂时都没出现什么其他稍微特别一点的。
他们暂时能想到的，赢牧给的菜谱上都有了。
而章台宫里的厨子，一个个地几乎都要把赢牧当成厨神供起来了。
他们将做好的菜给赢牧送去时。
赢牧偶尔给他们提点建议，往往对他们的启发极大。
不过。
因为是赢牧给的，而且给的那天，还说第二天，他和赢政就要吃上。
但没有说给别人吃。
所以，在前面几天，太官令是严格地执行赢牧这番话的。
除了赢政和赢牧，其他的人都还是吃以前的。
直到有人馋不住去央求赢政了。
赢政点头之后，其他人才有这个机会。
章台出现新美食的事情传出去后。
就连因为上了年纪，也能是因为功劳太多了，想要低调点，而许久都没有出现的武成侯王翦，都难得出现了。
到章台宫中与赢政叙话。
还专门挑个叙完话就到饭点的时间。
对此，赢政自然看破了他的意思。便设宴款待了王翦一番。
怎么说都是大秦功勋卓著的老将，平时有什么重要的时间点，都要赐些什么东西呢。
老家伙吃完之后，就赞不绝口地走了。
而另一边。
蒙毅一样面对着这些宫中食物。
可这些好吃的饭菜，却不能让他变得更加轻松。
反而还吃一口，就小小地叹了一声。
赢牧聪明，非常聪明。
但…
“也教得太快了啊。”
本来他因为不用教赢牧写字，就想将数学添加进来。
结果…
赢牧加减乘除，熟得蒙毅拿算筹来算，都比不过他。
好在还能在法家、秦律、判案断狱上面，找回一点自信。
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从最初每天来上课一个时辰，都已经被他调整成三天一次了。
虽然其中也有因为廷尉府事情变多了的原因。
而且这样三天才能吃上一次宫中美食。
但他大体上还是稍微明白了怎么做出来的。
他家也是除了章台宫外，第一个能吃上相似饭菜的。
此时。
在蒙毅的附近，赢牧正拿着蒙毅给他的东西看着。
宫里新出现的菜式，对其他人很新奇，很好吃，可对赢牧来说，也就那样。
现在也差不多吃惯了，虽然还是好吃，但没有太多新鲜感了。
吃饱了就行。
而蒙毅给他看的，是一些案例。
而且似乎不像是需要廷尉府蒙毅亲自负责的事情。
赢牧严重怀疑，蒙毅是不是想偷懒摸鱼了。
不过，这倒也让赢牧多了解了一点秦律。
秦律很严，非常严，还会采取连坐的办法。
对杀人、偷盗、私斗等威胁治安的事情，惩罚非常严苛。
比如赢牧刚刚看到的一个唆使未成年杀人的。
“男子角，以凶谋，遣十二岁子杀人，角罪当磔。”磔，也就是分尸。
“男子鱼牛夜盗，赃钱五十，归家告妻、子，共食肉三人同罪…”
但，秦律是非分明，区分性质、主从、知情与否，反对刑讯逼供。
对知情不报者治罪，而不知情者，则判无罪。
对于罪人，被捕和自首，量刑也是有严格区别的。
大概表现为八个字。
虽严且公，虽苛且正。
至于历史上胡亥即位后，修改到乱七八糟的高压秦律，赢牧不认。
过了一会。
赢牧看完了这些东西，蒙毅也蹭完了饭菜。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疑惑？”
“没有啊。”
赢牧摇摇头。
“不无聊？”
“不无聊啊。”
蒙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不要觉得，这些事情都算是小事情。”
“国事是什么事？
就是一些大事，还有像这样无数，非常非常多的小一些的事情组成的。”
“这些事情的判断，过程也不是简单的。”
他与赵高直接给胡亥灌输律令，只授大事，几乎都是围着赢政那些不同。
随后。
蒙毅又考校了一下今天所涉及的律令，赢牧无不对答如流。
很快，今天的授课时间，又还剩下半个多时辰啊…
蒙毅望向窗外的天色。也太慢了吧…
“好了，读书多日，今日说点别的吧。”
赢牧顿时嘿嘿一笑。
“说点什么别的？”
蒙毅语速放慢了下来，道：“最近半个月，你好像不怎么贪玩了？”
赢牧神情顿时一滞，道：“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吗？”
“不过，你有什么好玩的？”
蒙毅这时候，脸上浮现微笑，问道：“你还想学武吗？”
“骑马射箭，文武并进。”
赢牧眨了眨眼睛，道：“那我三岁才会骑马，射箭好像也会一点，还有来得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