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梅莹把雷霄叫到上级领导办公室商量爬火车抢日军物资工作。
上级领导在一张白纸上画了简图,指着简图对雷霄说:“从火车上向下扔物资的区域只有两千米,错过了这一区域,扔下的物资就不能要了。”
雷霄和梅莹一起点头。
上级领导看住雷霄的眼睛说:“由于火车开得飞快,必须在扔物资区域前两千米处爬上火车。因为爬上火车后,还需要花时间寻找物资。找到物资后,还得钻进车箱把物资扛出来。只有两分钟左右时间向下抛物资,想想难度都太大,感觉太疯狂了。”
雷霄点头说:“东火车站到武进火车站之间的距离确实非常短,但东火车站到无锡之间有东大镇,相互间距离同样非常短。沪宁线城镇密布,在哪爬火车难度都极大。也正因为爬火车难度极大,日军的警惕心才不会高。昨天下午和晚上我观察了多辆往来火车,没有发现有日军端着枪对火车进行严密保卫,铁路沿线也没有看到日军巡逻。由此也能看出,日军对保卫铁路线还没有经验,或者说还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爬火车困难当然大,但我们有容错空间,不怕失败。失败了,最多只是白辛苦一场,并不见得会对队伍造成损失。”
上级领导看着简图犹豫。
上级领导比雷霄和梅莹考虑得更深远,他不仅担心爬火车抢物资有可能会使游击队遭受损失,还考虑一旦驻地暴露,日军就会派大军过来围剿,届时上级和游击队就只能被迫转移。
他已经给在上海的上级写了信,详细报告游击队以及营救梅老板和这一地区民间抗战队伍情况,他想等上级回信后,按上级指示行动。
雷霄看着梅莹笑说:“你们瞻前顾后我能理解,领导不好当,肩负着重大责任,不敢轻易作出具有一定风险决策。这样行不行?我一个人去爬火车,假如能搞到物资,再回来通知你们安排人前去搬运,总可以了吧?”
上级领导对雷霄一脸严肃说:“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就那么一小段距离,即使能爬上火车,也没有时间把物资扔下来。再说了,火车开得那么快,怎么可能爬得上去?我看这事必须再研究。”
梅莹看了眼雷霄,看着上级领导说:“就让雷霄一个人去试试看嘛!不尝试怎么能知道行不行?万一能搞到物资,对我们游击队建设就会起到重大作用。游击队员现在只有40人,假如要发展至100人,甚至200人,没有足够的物资,绝对不行。您爱护游击队,我能理解,但雷霄想爬火车搞物资,我以为可行。”
上级领导看着梅莹的眼睛,说:“你们全都坚持爬火车,那行!游击队暂不过大运河,但做好过大运河搬运物资准备。雷霄一个人过河,假如能搞到物资,就给游击队发信号,游击队过河去搬运。”
当天晚上,雷霄在冰冷刺骨河水中托举着衣服游过大运河。
雷霄等身体干透后,穿好衣服,在荒野中向东火车站方向奔跑。
雷霄控制好了奔跑速度,不能太快,因为地形非常复杂,到处是河塘,到处是沼泽,稍不留神就会跌倒。
到达东火车站附近后,雷霄在路基下趴好,听到有火车开来时,雷霄爬上斜坡。
火车上的探照灯照得非常远,路基被照得清清楚楚。
雷霄移进草丛,防止被火车上的日军发现。火车到达后,雷霄观察火车,看到火车中间没有车箱,有几段用帆布盖着货物,不由分说立即现身,追着火车奔跑。雷霄的速度远超火车,他抓住捆帆布绳子,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雷霄抓牢绳子,掀开帆布,观察货物。
发现是布匹,就奋力抽了两捆出来。在火车行驶到可以扔物资区域时,把布匹扔了下去。
雷霄跳下火车,连续翻滚。惯性太大了,雷霄拥有如此高强本领,都只能顺势翻滚。
雷霄跑回布匹处,扛起一捆布跑下铁路,藏在草丛中后,再回去把另一捆扛下铁路藏好。
每捆布都有好几百斤重呢!这需要有多大的力量啊!雷霄对自己拥有的力量都感到震惊。
干完这些后,雷霄在路基下再次往东火车站方向快速跑过去,到了计划中的地点后,雷霄在路基斜坡上趴好。
两个小时后,有一列火车从西往东开,雷霄没有动。
子夜十二点时,又有一列火车从上海方向开过来。
这列火车有十五节车箱。
雷霄在火车中部抓住扶手,翻进车箱。
车箱内堆满涂了绿色油漆木头箱子,上面写着日文。
雷霄是认识日文的呀!
木头箱子装着的竟然全都是武器弹药。有机枪,三八大盖,有掷弹筒,还有大量炮弹和子弹。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择让雷霄感到好痛苦。
只能选择游击队急需的,能够使用的武器和弹药。
火车到达可以扔物资区域后,雷霄站在车箱中,抱起一箱三八大盖步枪就向外扔。
到达采菱河桥前,雷霄爬出车箱跳下去。
在大运河南侧树丛中,上级领导和梅莹并肩站着眺望铁路方向。
每趟火车开过,他们都知道,一是火车开行声音非常响,大地都震动,不用看,就能知道火车开过。二是火车车头探照灯非常明亮,能照亮夜空。
上级领导不相信雷霄能爬火车,并能从火车上把物资扔在计划中的区域。
火车车速太快,有转瞬即逝感。
气温接近零度,非常寒冷。
上级领导时不时跺脚,防止脚冻伤。
梅莹时不时用手搓脸和鼻子,防止把脸冻伤。
大运河中有一艘木船,五米多长,用绳子系在一棵树上。两个班游击队员埋伏在上级领导和梅莹两侧。
已经有两列火车开过,上级领导和梅莹都没有发现铁路方向有异常动静,两人都以为雷霄没有得手。
上级领导叹气说:“梅莹,雷霄可能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爬上火车,我们不能一直等啊!天亮时他即使能爬上火车搞到物资,我们都不能过河去搬运。”
梅莹小声说:“再等等。我们对雷霄要有信心,他说能爬火车搞物资,我以为他就一定能爬火车搞到物资。”
上级领导叹气说:“你怎么能如此盲目相信雷霄?雷霄又不是神仙?”
梅莹不再说话,她的心悬着,祈盼雷霄一定要成功。
上级领导看了眼梅莹,小声说:“梅莹啊!游击队是抗日火种,我们得小心呵护游击队的成长的啊!你还年轻,没有带过兵,需要用心学习。”
梅莹点头说:“嗯!”
上级领导说:“这支游击队所有队员都是雷霄考核挑选出来的,素质确实高,能力确实强,但由此也打上了雷霄的印记,我们必须把游击队彻底改造成党领导的队伍。”
梅莹说:“游击队自始自终都在党的领导下,关于这一点我以为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上级领导笑说:“放心!我对雷霄不仅没有成见,相反却十分喜爱。我每天为游击队作报告,教育并训练游击队,目的是为党把这支队伍建设好。我不会一直把这支队伍抓在手中,终有一天会完全交给你,放手让你带。你一定要加速成长,你必须清楚在敌后打游击,面临着的考验非常多。”
梅莹点头说:“完全把游击队交给我带,我很心虚,严重缺乏经验。还是您亲自带吧!”
就在这时,对岸出现火光,上级领导狂喜,小声说:“雷霄,划亮火柴了,是圆圈,雷霄成功了。”
梅莹也狂喜,连连点头说:“赶紧让游击队过河去搬运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