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亲快回房休息吧,外面天冷。”囡囡想扶着自家娘亲,奈何太矮够不到,只能勉强牵着衣袖。
慕千羽忍着体内撕裂蔓延的痛楚,笑着道:“娘亲自己可以回去,你去厨房帮娘问一下早饭什么时候好。”
“哦哦,好,那娘亲慢些。”囡囡不放心的嘱咐着。
慕千羽点头,在囡囡跑开之际回房关上门,取出止痛药吞了下去。
只是这一番折腾,她额头已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撕裂经脉之痛真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又闷闷的咳了两声,趁着囡囡没回来处理掉掌心的血。
距离吏部拟定任职名单还需要一段日子,慕千羽决定这段时间闭门不出,倒也不是她不想出门,而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以她的身体状况还是休息最好。
但她想清静却也是不容易,从今早开始便有许多礼物和名帖递来,邀请她前去赴宴。
“一律退掉,不收也不去,太复杂了。”慕千羽摆手。
她哪里不知道这官场中的门道,官员们派系不同又恩怨交织,去谁家不去谁家都会得罪人,干脆就都不买账。
当然都不买账其实也得罪人,一般得中之后的进士老爷们都会在此时选择一方阵营做靠山,借此得到帮衬,也方便站稳脚跟。
但慕千羽实在懒得走动。
“小姐,冷国公请您去府上呢,听丞相大人说这人可是兵马大元帅呢,小姐也不去吗?”兰儿整理名帖的时候问。
礼物退得回去,这名帖却是只能收下,不然就太目中无人了。
“不去,去了他一准让我收徒。”慕千羽想到自己那一手字,还是果断的摇头了。
这要是教了那冷馨月非被笑话不可。
“那还有国师府送来的。”兰儿将一张天蓝色的请帖取出来,打开道:“这是南宫小姐个人名义的请帖,说是请您去八仙居叙旧。”
“南宫芷?”慕千羽从躺椅上偏头过去,接帖子一看果然是南宫芷的名字,而且帖子应该是她亲自写的,用的是精致的瘦金体,上面还带着些她身上的冷香。
“小姐不去的话要写一封回信吗?”兰儿问。
“我们也是共过生死的关系,不去不合适,你派个人去国师府回话,就说明日我准时赴宴。”
她吩咐了一声又道:“当时分别的时候我还以为再见遥遥无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缘分啊。”
兰儿将自家主子的话记下,又问:“小姐对这个南宫小姐好像很欣赏。”
“大美人谁不欣赏。”慕千羽笑了一声又道:“我要是男人我就找这个样子的。”
兰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不找自己这样的吗?”
“嗯……我觉得单身挺好……”慕千羽迄今为止没有发觉自己除了长得漂亮和做文章有一点天分之外的其他优点。
第二天上午慕千羽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外面罩了一件同色披风,她最近的身子不太耐寒,兰儿便多给她加了一层。
囡囡只想研究人偶不愿出门,于是慕千羽就把小若留在家里护着她,自己带着兰儿出了门。
慕千羽裹着披风坐在马车中,便听街道两侧都是议论她昨日在酒楼写字再次召来天罚一事,传的神乎其神,甚至有人开始说她乃是圣人转世了。
她听着哭笑不得的摇头,觉得以后还是要低调一点。
马车很快停在了酒楼门前,兰儿扶着慕千羽下了马车,在前面小厮的引路下进了酒楼。
上午时分大厅的人还不算多,但这为数不多的人一眼便认出了慕千羽,便是从前没见过的一看这绝世美人也知道身份了。
人们看到她不由的心潮澎湃,心说这位状元姑娘若是也能在这里留字就好,他们一定第一时间观摩。
那样他们说不定也可以顿悟呢。
“慕姑娘,快快请进,您是一楼大厅还是二楼雅间?”掌柜的连忙亲自小跑过来招呼。
“二楼甲子号,有预定。”兰儿开口道。
“好,姑娘楼上请。”掌柜的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道:“姑娘,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可否也给小店提个字?”
昨天慕千羽炸了城东的酒楼这事已经传开了,导致那酒楼名气大涨,人们都说那里可能还有残余的圣气,便都去吃饭了。
这严重的影响了他的生意,他正发愁呢想不到这位状元就送上门来了。
慕千羽摆手道:“掌柜的,也不是我不想给你提,只是写的不好,还是算了吧。”
“慕姑娘您太谦虚了,若是您写不好那这天下还有谁能写好的。”
“若是写好了,将你这里也劈一下,我又要赔钱了。”慕千羽笑着摇头。
“可不敢让姑娘赔钱。”
慕千羽淡笑不语。
掌柜的也很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让。
二楼便是雅间和单独的包厢,中间两排乃是雅座,最外侧两排靠窗的则是包厢,相对价钱比较高。
走向包厢要从雅座那里的走廊走过。
“这个就是天榜的那位状元?”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一个雅间中传出。
慕千羽于是便站住了脚步,虽然觉得这种无用的交际很麻烦,但是若不打声招呼平白就得罪了人也是在有些冤枉。
她才转过头就看到这桌上坐着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熟人,便是昨天被北辰夜两次扔下楼的蔡大衍。
而他对面则是坐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下颌一缕黑色的山羊胡,身材偏瘦,无形之中便带了几分威严。
蔡大衍看着慕千羽冷哼一声,道:“状元还真是了不起啊,见到熟人都不打声招呼的?”
“见过前辈,承蒙圣上垂青,晚辈正是今年的天榜状元慕千羽。”慕千羽微微拱手,说话很是客气。
她初来乍到也是不愿得罪人的,而且虽然和蔡大衍有过节,和人家老头也没仇。
这中年人眼睛扫过慕千羽,冷冷的道:“你可知罪?”
“嗯?”慕千羽听得有点迷糊,她记得自己来的是酒楼啊,怎么好像成了公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