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后,就跟着林氏到了苏府的前堂。
她前脚刚到,丫鬟们也搀扶着孙氏和苏轻烟到了。
吕大人跟老夫人坐在上首,茯苓郡主则是坐到了一旁,放佛她只是一个看戏的,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屋内外还有好些今日来参加生辰宴会的宾客,在苏滢到后,纷纷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苏滢刚一进屋,还不等她坐下,吕大人就开口道:“宜安郡主,你是否承认刚才将苏二夫人和苏五小姐推入水中?”
苏滢神色淡淡,眸光冰冷的道:“我没有。”
“好,那本官再问你,你是否跟二夫人发生了口角?”
苏滢看了孙氏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确实有言语上的冲突。”
“大人你听她承认了,她就是跟我起了争执后一气之下将我推下水的!”孙氏站起来道。
吕大人表示明白地点点头,看着苏滢继续问道:“你为何会跟苏二夫人起争执?”
苏滢抬头,快速地看了孙氏一眼,旋即又低下头道:“没什么,一些日常的口角罢了。”
“一些日常的口角就能让你狠下心对自己的婶婶和妹妹动手,苏滢,你还要说自己的心思不歹毒吗!”苏轻语瞪着是苏滢怒骂。
苏滢没有吭声,只是垂着眸子道:“吕大人,我没有推婶婶,还请大人明察。”
吕大人沉着脸道:“你口口声声的说你没有伤人,可是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也承认自己跟苏二夫人起了争执,除了你说自己没有推人之外,其他的都能跟证人的证词对上,证明证人没有撒谎,宜安郡主,本官劝你不要执迷不悟,还是尽快认罪的好,你现在认罪了,那就是你们苏家的家事,自行解决便可,但若是你不认,那本官就只能将你带回刑部了!”
“吕大人,便是要去刑部也不能只是滢儿一个人去,她们也有污蔑滢儿的可能,既然要去,那就大家一块儿去!”林氏站出来指着孙氏她们道。
“害人的又不是我们,凭什么让我们去?”孙氏可是去京兆尹府待过半天的,虽然京兆尹府的人没有对她如何,但那种鬼地方她绝对不会在想去第二次。
“苏二夫人她们是被害者,不需要去,来人,将苏大小姐给我带走!”吕大人一声令下,就有侍卫进屋要拿下苏滢。
忍冬跟藤萝见状想要上前拦着,却被吕大人瞪眼道:“若是有人敢阻拦,那就按照妨碍公务论处!”
“便是妨碍公务,我们决不能让你们将大小姐带走!”
吕大人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那就把这两个丫鬟一并拿下!”
“吕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随时随地都能开堂审案,当真是刑部的楷模。”一抹朱红色的身影阔步而入,他黑发高束以白玉簪子作为简单的点缀,圆领的对襟袍子用一根玉带束缚,衬得他气质刚正又不失温和。
看见他走了进来,吕大人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以一种极为僵硬的姿态站起身微微躬身。
尚文阁是刑部侍郎,年纪不大,官阶却比他还高,吕大人心中一直都十分的不服气,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不敢在尚文阁面前拿乔。
“是尚大人。”
尚文阁神情肃然,动作从容的到吕大人之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吕大人脸色更难看了。
按照官职,在场的人中官阶最高的就是尚文阁了,他坐到这个位置倒也没人敢说什么。
坐在下首的茯苓郡主冷冷的瞪着尚文阁,她可不想事情临到头还被人破坏了。
“尚大人也在今日宴会被邀请之列?”茯苓郡主冷声道。
尚文阁恍然回神,像是刚看见茯苓郡主般起身对她行了个礼,“原来茯苓郡主也在啊,可真是稀奇,马邑王府何时跟苏府关系如此紧密了,茯苓郡主竟亲自到苏府来为苏老夫人庆贺生辰。”
茯苓郡主当然不会屈尊降贵来讨好苏老夫人,听尚文阁这么说她觉得格外的刺耳,“本郡主不过是路过罢了!”
尚文阁恍然,“那真是巧了,要说尚某人也正好路过,寻思着着这里有热闹就过来凑凑,没想到尚某跟郡主想到一块儿去了。”
茯苓郡主面色一冷,要说的话就被尚文阁这么插科打诨的带过去了。
尚文阁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在看见苏滢时,视线多停留了两秒,不过很快就移开了。
“吕大人,你在审什么案子呢,来跟本官说说。”尚文阁一脸端正地回到椅子上坐下,看向吕大人问道。
吕大人虽然不悦,但还是咬牙道:“尚大人刚来有所不知,宜安郡主刚才跟苏府的二夫人她们起了争执,就动手将她们推进了塘里意图谋害她们,好在被茯苓郡主及时发现找人来将人救下,刚才下官已经向证人询问了当时的情况,确定她们说的不假,但宜安郡主拒不认罪,但下官自然只能先将她带回刑部,稍后再审。”
吕大人一通话下来,听着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尚文阁也点头道:“吕大人也是在秉公执法,那宜安郡主这边如何说?”
一直静默的苏滢突然站起身道:“大人明察,我并没有推二婶。”
尚文阁点点头,“那郡主又是因何跟苏二夫人起了争执?”
苏滢抿唇垂首没有吭声。
尚文阁也不着急,“郡主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她能有什么不能说的,她那分明就是根本就没法说,就是她害了我们的!”孙氏指着苏滢骂道。
苏滢缓缓抬头,失望地看了孙氏一眼才道:“这事原本是家丑,本不该说的,为了自证清白,我不得不说出来,几日前,二婶寻事到母亲屋中跟母亲起了争执,更是推倒了母亲害得母亲失去了孩子,这事当时还闹到了京兆尹府,后来母亲不想伤了一家人的和气,就签了无罪书,让二婶回来了。”
孙氏一听苏滢说起这事就变了脸色。
“可是二婶却不依不饶,今日更是将我叫到一旁说母亲那是活该,我听了不悦就反驳了二婶两句,谁知二婶怒不可遏,听着茯苓郡主过来的动静突然就朝塘水跳了下去!以此污蔑我谋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