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内。
如筝郡主在苏滢离开后,就一直在屋子里陪着长公主。
一直到看着长公主睡下后,她才出了屋子。
“郡主,驸马回来了。”侍女到如筝郡主跟前道。
如筝郡主点点头,“父亲现在在何处?”
“驸马回来后就去沐浴更衣了,想必一会儿就会过来看长公主。”
“我去找父亲。”
如筝郡主到前院时,驸马正好沐浴更衣出来,看见如筝郡主他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
“菱儿怎么过来了?”
如筝郡主拉着驸马到椅子上坐下,一脸郑重地对他道:“我有重要的事想要跟父亲说。”
驸马轻拍着她的手,“菱儿有什么事要跟爹说?”
“有关母亲的病的。”
闻言,驸马温润的眸子渐渐变得暗淡,前些天院判又带着太医们来看过了,都说长公主撑不过这个月,所以他现在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会出城,到城门去求神拜佛,就希望佛祖能够看在他虔诚的份上,让长公主多熬一些时日。
可看着身体越渐糟糕的长公主,他知道,佛祖并没有开眼。
“一会儿我就去陪你母亲。”
“爹,我今天让苏滢来给母亲看过了,她说她有办法给母亲治病。”
驸马愕然,“你说什么?苏滢?治好疫病的那个姑娘?”
如筝郡主用力地点点头,“她说,她有办法给母亲治病,至少能为母亲延长五到十年的寿命。”
驸马激动地站了起来,“此话当真,她真这么说的,那快,快让她来给你母亲医治。”
如筝郡主拉着驸马的手道:“爹爹先别激动,苏滢说了虽然她有把握能给母亲医治,但是这个治疗办法还是要父亲,母亲答应才行。”
驸马道:“什么办法我都能答应。”
“如果,苏滢要将母亲胸前的病灶都切除,父亲也能接受吗?”
驸马面上一僵,“你说什么?切除病灶?”
如筝郡主点点头,“是,她说要将母亲的病灶切除,不然病灶波及到五脏六腑,母亲可能就难治了。”
驸马脸上欣喜的神色渐渐落了下来,他还以为苏滢真的有什么办法治好长公主,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法子,“现在病灶在胸口她要切除了,那若是病灶到了手上呢,到了腿上呢,是不是都要割掉?不行,你母亲现在已经十分虚弱了,我不能再让她这么被人折腾!”
“可是父亲,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驸马一噎,“我没有,可是我也不想你母亲在最后……还被人折腾!这事你不必再说了,就此算了罢!”
“父亲……”
驸马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这事不用再说了,我去看看你母亲。”
如筝郡主看着离开的驸马记得跺脚,母亲向来会听父亲的意见,这事若是父亲不答应,母亲也就不会同意,这样一来苏滢就没法治了。
如筝郡主急得在屋子里了来回踱步,可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去说服他们。
另一边,驸马刚到长公主的屋子,就听下人来报说冀王到了。
长公主刚醒过来,听得冀王来了,就让驸马把她扶起来,她要梳妆。
驸马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满脸的心疼,“都是自家孩子,他不会介意的。”
长公主虚弱地摇摇头,“让他看见我这样子,他不得担心坏了。”
驸马无法,只能搀扶着她起身,亲自拿了脂粉给她上妆。
刚穿戴整齐,楚宴就到了门外。
长公主让侍女把人请了进来。
“给皇姑姑请安。”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楚宴,长公主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快起来吧,去,给冀王泡一杯龙井上来,他这嘴挑剔得很,就只喜欢喝龙井茶。”
楚宴看着长公主,眼底的神色也变得柔和,“姑姑还记得。”
“当然记得,总觉得你还是小时候那皮猴儿,这一眨眼就长大了。”
“是啊,当年冀王还总是跟在公主身后,叫着要吃公主亲手做的桂花糕。”驸马也跟着应声道。
“恩,等过些天姑姑再给你做些桂花糕,你再尝尝,看这些年姑姑的手艺是不是退步,咳咳咳咳……”
楚宴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姑姑,若是不适就进屋歇着吧。”
“咳咳咳咳……”长公主摇摇头,“没事……唔……”咳嗽牵动了长公主的胸口,疼得她几欲晕死过去。
驸马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他一把将长公主打横抱回到屋子里。
“我没事,你这样要吓着孩子了。”
“公主快躺好,别乱动。”驸马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
“公主,苏大小姐给您留了药的,说您要是实在疼得厉害就吃一颗,可以缓解您的痛苦的。”侍女拿着一瓶药走了进来。
“快,快给本宫拿过来。”
侍女拿着药上前,长公主囫囵地就着水吃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那股几乎让她晕死过去的痛意才减轻了不少。
“姑姑可好些了?”
长公主虚弱地笑了笑,“姑姑吓到你了?姑姑没事的,别怕。”
楚宴看着即便擦了脂粉,也难掩颓败面色的长公主,只觉心中难受,“姑姑还记得过去说的话吗?出征前,姑姑说过,若是我能打胜仗回来,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是,姑姑当然记得,你想要什么,尽管跟姑姑说。”
“我想让苏滢给姑姑治病。”
长公主还没开口,驸马就拒绝道:“不行,我不答应。”
楚宴眉头皱了皱,“她治好了疫病,医术肯定在太医之上,为何不给她也给姑姑一个机会?”
驸马深深地凝眉道:“她是要在你姑姑身上动刀子,你姑姑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根本就经受不住那样的折腾!”
“姑姑的病,必须尽快接受治疗。”
“我不答应,我决不允许你们胡乱折腾公主。”
楚宴看向长公主,“姑姑,我相信苏滢,她绝不会拿你的身体开玩笑。”
长公主看着他,“你为何那么信任她?”
楚宴紧绷的眼角渐渐放松下来,“因为她绝不会伤害我,也不会伤害我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