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上朝的大臣们都已经在金銮大殿内等候。
“皇上驾到。”随着一道尖锐的传唱声响起,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武德大帝阔步走进大殿。
“吾皇万万岁。”
武德大帝走到龙椅端坐于龙椅之上,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在群臣身上一扫,“众爱卿都起来吧。”
“谢皇上。”
一众大臣偷偷地抬眼朝武德大帝看去,见他面色沉沉,心里不禁好奇,自从疫病过去后,皇上的心情看起来都还不错,怎的今日看起来就有些不太对。
“前阵子,疫病祸害了我大秦数十万的百姓,让民间哀嚎遍野,好在大秦有能人异士研制出了治好疫病的药方,这才得以救了大秦百姓一命。”
“皇上英明,天佑大秦。”
武德大帝摆摆手,群臣都安静下来,“可据朕所知,这场疫病当初其实是完全可以控制在株洲之内的,可因为一些人的错判,才让疫病再次爆发。”
闻言,站在下首的白丞相心口渐渐沉了下来。
“来人,去将齐王给朕带过来。”
内侍闻言,赶紧跑去传话。
楚莫寒在被发现染病之后,就一直被看守在皇宫的偏殿中,即便他现在早就已经好了,可武德大帝也半点没有要放他出来的意思。
楚莫寒三番两次地让皇后去跟皇上说情,可皇上连皇后都不见,所以到现在,他还一直在偏殿里待着。
“齐王殿下,皇上召见,还请殿下尽快跟奴才过去吧。”
楚莫寒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皇上要见他?
皇上既然要见他,那肯定是已经原谅他了。
这么一想,楚莫寒就整装跟着内侍到了金銮殿外。
看着金銮殿的大门他有些奇怪,皇上在群臣面前召见他要做什么?
带着心里的疑惑,楚莫寒走进大殿。
“儿臣参见父皇。”
“齐王,你可知罪?”
楚莫寒愣在当场,他知道皇上会向他问罪,但没想到会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
楚莫寒咬着牙,“儿臣知罪。”
武德大帝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睨着他,“你好大喜功,不顾冀王的劝阻将疫病没有完全好的百姓放出城外,导致疫病在多地爆发,让百姓痛苦不堪,如此重罪,当诛!”
楚莫寒一怔,吓得差点跌坐到地上,“父皇,儿臣,儿臣也没想到……”
白丞相心口一沉,看着武德大帝盛怒的脸,还是站了出来。
“皇上息怒,齐王固然有错,但出发点却是好的,他错就错在对疫病的了解不够全面,还请皇上给齐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饶过齐王一回。”
楚莫寒回神,跟着求饶道:“是啊父皇,儿臣一定将功补过,还请父皇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武德大帝冷哼一声,“将功补过,你要如何功补过?这次病死的百姓,朝廷花费出来为百姓医治的银两,你都能给朕不回来吗?”
这次疫病,国家是免费为百姓医治的,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是一笔巨大的花销,即便楚莫寒有自己的私库,也不能填补这么大的空缺。
“皇上,齐王一定会想办法尽量多地收集银两补充国库。”白丞相到底为臣多年,一想就明白了武德大帝的目的。
近年大秦边疆都有摩擦,又才跟南邻国大战结束,这次疫病对国库来说是巨大的消耗,武德大帝与其说是在逼楚莫寒,还不如说他是在逼迫他背后丞相一脉的势力为国掏腰包。
闻言,武德大帝脸上稍缓,他冷凝着楚莫寒道:“看在你认罪之心尚且算诚的份上,朕饶你一命,朕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朕要看到国库多出三十万两白银。”
三十万两!
就是把他掏空都没有这么多!
可楚莫寒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儿臣一定竭尽全力。”
武德大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你做错了事若知道错了,就去亲自跟百姓道歉,来人,备车,将齐王带到城中去给患病的百姓赔礼道歉。”
楚莫寒这下是真的一屁股就跌坐到了地上。
要他堂堂齐王去给那些贱民道歉!
“殿下,还不谢恩。”看楚莫寒久久不动,白丞相只得出声提醒。
楚莫寒被打落了牙,只能和着血往肚子里吞,“谢主隆恩。”
楚莫寒走到宫门外时,只看见一个四轮的板车,他僵直着身子站在宫门外等待着,等着禁军将马车拉来。
边上的禁军看楚莫寒久久不动,不由开口道:“殿下,还是快上车吧,皇上说了至少要走两个时辰呢。”
“车都没来,你让本王上什么车?”楚莫寒气急败坏道。
禁军指了指跟前的四轮车,楚莫寒差点没气地厥过去。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这么被羞辱过!
“还请王爷尽快上车,不要浪费时间了。”
楚莫寒攥紧了双拳,咬紧牙关坐到了车上。
“王爷,皇上说您是去谢罪的,得跪着。”
楚莫寒举起拳头,就要砸到禁军脸上,被赶来的章宽拦了下来,“王爷息怒,一切以大局为重!”
楚莫寒挣脱开他的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今天本王当真跪了,今后还怎么在京城里抬起头来!?”
章宽苦口婆心道:“王爷,丞相大人说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你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
为了他好?他眼里什么时候有过他这个儿子!
楚莫寒冷冷地瞪着宫门的方向,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都跪在他脚下俯首称臣!
楚莫寒忍着莫大的羞辱爬到了板车上。
禁军见状上前推动着板车往京城最繁华的大街去。
“大家快去看啊,将疫病带到京城来的齐王被禁军推着给百姓下跪道歉了!”
“真的假的,王爷给咱们下跪?这可是头一回见啊,快,快去看看。”
一身浅蓝色束腰长裙的苏滢轻轻的倚靠在酒楼厢房二楼外的阳台上,看着汹涌地往前跑的百姓,举起酒杯浅浅地啄了一口。
不多会儿,街上传来一道喧闹的声音,一队禁军护着一辆手推的板车缓缓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远远的,苏滢就能看见楚莫寒跪在板车上。
他周身的气压低沉到了极点,跪在那里低垂着脑袋像一只丧家犬。
楚莫寒像是有感应般,猛地抬头就对上苏滢那种冷漠至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