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柔没有料到,第二天秦源会拿着杜宅的房契与钥匙坐在她面前。
“秦将军这是……?”她接过他手中的房契,迟疑的问。虽说秦源与卫子都是上下属的关系,可杜宅却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秦源为什么突然要对她这么好,她想不明白。
秦源的脸色还有些不自然,但是说话却十分果断:“卫夫人可还记得昨日秦某问你是否愿意改嫁的事情?”她一愣,看了看手中的房契:“记得。”
难道说秦源还没有放弃劝说她的心思?今日这房契莫非是拿来赶人来了?
“卫夫人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若是你愿意改嫁,秦某等着你。”他认真道。
“!”她震在原地,半天还回不过神来,睁大眼看着他:“秦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秦源依旧认真的与她对视,语气极为诚恳:“卫夫人若是肯改嫁,秦某愿在这浩荡皇城铺红妆万里,以迎娶夫人。”
“为什么……?”她怔怔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娶她?她嫁过人甚至还小产过,连卫子都都觉得她与别人有染,为什么他还要娶她?她想不通。
“若得娶夫人,是秦某三生有幸。”他一笑,眸子里亮亮的,忽闪着一抹柔意。
她默然,半晌,才问:“这件事,卫子都知道吗?”
“还不知道,若是夫人应了,秦某这就去告知他。”他道。“那如果他不愿意呢?”她追问。
秦源唇角的笑意一凝,复又恢复了笑容:“他怎会不愿意?”
他怎会不愿意……是啊,他怎会不愿意。
杜云柔眼底一片嘲讽。
他将她往外推还来不及,又怎会不愿意呢。
捏了捏手中的房契,她将它推给他:“将军拿走吧,云柔已为人妇,受不起将军的盛情。”
秦源原本澄亮的目光一暗,没有接过房契:“看得出来,卫夫人很需要这份房契,秦某没有其他的意思,至于改嫁之事,还请卫夫人再想一想,秦某等着夫人的回音。”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而那份房契,还摆在桌上。
杜云柔犹豫一阵,还是抓起桌上的房契与钥匙出了门。
她必须要回杜宅去看看,父亲一向有记事的习惯,此番回去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她能翻到当年的事迹。
她到杜宅的时候,原本的买主早已离开了,许是秦源一切都安排好了,杜宅原本的东西,原本的买主一样都没动,看着以前的旧宅,杜云柔心里难免怀念,只是现下还有重要的事情,她抛开了心思,径直去了以前父亲的书房。
那里是父亲在时最珍视的地方,他通常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
她很轻易的找到了父亲的账本以及一些手札,其中有两封,纸面光滑,看起来像是被人珍惜的反复摩擦过很多次,而最引她注意到,是上面的四个大字:“杜兄亲启”。
信封虽未言明是谁写的,可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定是卫父写的。
她将里面的信纸抖开,只见上面只写了龙飞凤舞的两行大字,看得出,写信之人在落笔时,一定很着急,造成这两行字看起来十分毛躁:
“杜兄,皇粮事件,若无人承担,你我都将送命,为今之计,二人送命不如我一人认罪,你我皆有家室,唯望我死后,杜兄能帮忙照扶犬子子都___卫,绝笔。”
原来当年并不是父亲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了卫家,而是卫父主动将所有的罪名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杜云柔心下一松,将信纸塞入信封,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正欲离开,却发现那散落的账本有几页突起,像是被人刻意作了标记。
她心下好奇,将账本翻开,却发现里面夹着两页泛黄的纸,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银两支出,每一笔银两支出的后面都有落笔记载“卫家子嗣”四个字,而二页,写着几行字,看得出,这都是父亲的笔迹:
“卫兄,自你去后,杜某日夜良心难安,卫兄之子,我已安顿,因其年幼,我并未告知他当年事迹,怕引人怀疑,只好暗中托人照顾他,近日也不知柔儿那孩子如何与卫兄之子生了情愫,杜某甚忧,子都记恨杜家,我实不敢将柔儿托付于他,此事还望卫兄见谅。”
看着父亲的字迹,杜云柔心下一堵,眼圈儿顷刻便红了起来,天下父母心,这两封信,分别是两个顶天立地的父亲书写,字里行间分明忧心儿女,却又偏偏不得已要顾全大局。
她将这两页纸小心的折叠起来,待卫子都医好了腿,从宫里出来,看到这些东西,或许一切的误会就都解开了。
只是卫子都一去音讯全无,她日日盼也不见有人来传个消息,怀里的几页纸揣着,她总是觉得不踏实,生怕一个不注意掉了,思虑再三,最终将它们塞进了自己的枕头里,每日必定要摸到那几张纸还在,她才能安心入睡。
日日的等,杜云柔只觉得这日子好像比以前卫子都出征时还要难等些,却是真正体会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好在她每日想着卫子都看到这两封信的反应,时间便能过得快一些,身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便好了,只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不如从前了,日日的咳嗽,一日比一日严重,近些日子,还经常喘不过气来,那铜镜里苍白的脸色,始终也没有好转。
她想着或许只是上次落水的病根罢了,老管家几次劝她去看看大夫,都被她拒绝了,卫宅的余钱,如今只够温饱,哪里还经得起她去看大夫,左右只是咳嗽一些,忍一忍就过去了。
三月过,天气慢慢暖和起来了,杜云柔偶尔还能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这日,她从院子里回屋,刚推门,却发现屋里站着一个人。
那背影高大而熟悉,看得她心里一跳:“子都……?”将它们塞进了自己的枕头里,每日必定要摸到那几张纸还在,她才能安心入睡。
日日的等,杜云柔只觉得这日子好像比以前卫子都出征时还要难等些,却是真正体会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好在她每日想着卫子都看到这两封信的反应,时间便能过得快一些,身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便好了,只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不如从前了,日日的咳嗽,一日比一日严重,近些日子,还经常喘不过气来,那铜镜里苍白的脸色,始终也没有好转。
她想着或许只是上次落水的病根罢了,老管家几次劝她去看看大夫,都被她拒绝了,卫宅的余钱,如今只够温饱,哪里还经得起她去看大夫,左右只是咳嗽一些,忍一忍就过去了。
三月过,天气慢慢暖和起来了,杜云柔偶尔还能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这日,她从院子里回屋,刚推门,却发现屋里站着一个人。
那背影高大而熟悉,看得她心里一跳:“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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