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涵嘴里的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嗯。”她有点羞愧地垂下头：“我的基础有点差，会尽快努力追上去的……”
越说声音越小。
她从前确实没把读书放在心上，成绩一塌糊涂。
经过上次的事情幡然悔悟，勤奋刻苦了很多，但想短时间追上去不异于痴人说梦。
她知道自己不是绝世天才，这段时间也在踏踏实实地念书。
姜涵忐忑地捏紧了碗边。
姐姐这么看重她的成绩，如果她期末成绩不好，姐姐会不会很失望？
冯婉仪也有点不安，轻拍女儿的肩膀。
“涵涵这段时间很用功，晚上做完作业后，都在补落下的基础。”她也轻声道：“茉茉，我会督促涵涵进步的。”
姜成山：？
他忍不住说：“之前不是说，高考成绩不行就出国念大学？咱们家孩子那么拼命高考干什么？”
他们家的条件，不至于让孩子非要挤独木桥拼个未来吧？
他难得有点慈父心肠，开口为孩子说话。
但是饭桌上根本没人理他。
冯婉仪母女两相似的眼睛，全都眼巴巴地看着姜茉，生怕她失望似的。
姜成山：真是反了他们了。
这个家里，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
姜茉：“补基础？”
姜涵更羞愧了，脑袋快要埋进碗里：“我已经看到高一下学期了……我，我以后再也不逃课了。”
小小年纪，她已经深刻明白了，未来总要为现在的堕落和不努力买单。
她不觉得学习辛苦，只是害怕在姐姐的眼中看到对她的失望。
姐姐会不会觉得她很笨，很没用？
嘴上大放厥词，说将来要给姐姐更多，要赚钱给姐姐花。
实际上还有半年高考，她连高一的书都没看完。
就在姜涵羞愤欲死的时候，她听到姜茉出声道：“闭门造车不是个办法。”
姜涵心脏跳动：“姐姐的意思是……？”
姜茉一拊掌：“还是得请家教！一对一私下辅导，肯定比自学好。”
姜成山：？
所以根本没人听他说话？
他一家之主的自尊心隐隐作痛，忍不住反驳：“知道一对一的家教多贵吗？要辅导高中三年的知识，知道要多少钱吗？”
他抬高了头：“说得轻巧，你付钱给家教老师？”
还不是要他这个当爹的掏钱！
想花他的钱，还不多说点好听的。
姜成山想，这次他一定得好好拿乔，让她们知道一家之主的威严不容挑衅。
起码要对他伏低做小，给他端茶递水，他才能松口。
就在他沉浸在重新树立权威的美好想象中时，姜茉一点头：“嗯。”
姜成山：？
啥啥啥？
啥玩意儿就“嗯”了？
嗯是什么意思？
姜茉：“就是说，我付钱啊。”
姜涵眼睛瞬间红了，泪汪汪地看着她快要感动哭了：“姐姐……”
明明是她说要赚钱给姐姐花，结果还要姐姐掏钱给她请家教。
私人家教很贵的。
冯婉仪也感激又感动：“茉茉，你的钱够花吗？我，我还有些首饰……”
她想，姜茉也是个孩子呢，不能只让她付出。
连自己这个当妈妈的，都没为女儿打算那么多，姜茉作为同父异母的姐姐，已经做了足够多了。
两母女恨不能肝脑涂地。
姜茉咂嘴：“别担心，我有钱。”
想起555用机械音给她报出的一长串数字，姜茉爽快道：“今天刚好周末不用上学，不如就今天吧！早点把家教定下来。”
姜涵和冯婉仪当然没有意见。
她们决定先去教育机构看看那边的老师质量，不合适的话也可以通过教育机构作为中介，找合适的私人家教。
眼看着她们敲定了细节，姜成山：？
他是透明的吗？
为什么没人来问问他的意见！
姜成山：“你们多跟我说说好话，这笔钱我也不是不能掏。”
三人已经约好了出门的时间，准备上楼换衣服。
姜成山跟了几步，提高声音：“那起码给我倒杯茶吧？倒杯茶我就出钱！”
姜茉：“那一会儿见。”
冯婉仪和姜涵亦步亦趋，点头。
姜成山：？？？
他果然是透明的吧？！
他超大声：“我又没说不给钱，起码得问问我吧？！”
姜茉勾起嘴角。
她站在楼梯上含笑转头：“那爸爸，给钱吗？”
姜涵现在就是她的小跟屁虫，有样学样地问：“爸爸，你能帮我请个家教老师吗？”
冯婉仪温柔：“成山，我就知道你还是爱孩子的。”
姜成山：……
他撇过头，哼哼：“既然你们真的很想要，那我就勉为其难付这笔钱吧。”
姜成山：“这可是你们找我要的。”
呵，真要钱的时候还不是得找他。
他一家之主的尊严，果然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