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睢此时已经悄悄地从病房中退了出去。
沈听瓷将手抽回来,随后更是将自己裹紧,显然并不想和宋宴辞在这件事上有多余的交流。
宋宴辞知道她累了,也知道自己刚才实在是有些过于心急,他神色不算好的放了手,暗中却忍不住骂着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么心急是干什么。
这人又没长翅膀,难不成还会凭空飞走吗?
“我听说,沪城的平安寺很灵。”宋宴辞没话找话的说道,“等你出院,我们去一趟平安寺吧。”
“平安寺保平安,我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
对于宋宴辞的话,沈听瓷听见却没有回答,甚至是脸上就连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见状,宋宴辞也有些无可奈何,他笑着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下:“小骗子,你就装吧。”
说完,宋宴辞便起身往洗手间走。
等关门声响起后,沈听瓷这才试探着悄悄的睁开了眼,她重新换了个姿势,这次倒是安稳地睡了过去。
*
“兮兮。”沈母倏然拉住江云兮,“你这次瓷瓷受伤,全网都传遍了,江家怎么没来?”
听见沈母的话,江云兮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瞬间一变,秀眉更是在顷刻间一下就压了下来。
而坐在病房中的沈时澜和沈时川神色都不算太好。
哪怕是个单纯的人,此时也该反应过来,更别说是沈母这样的人。
他们的沉默几乎是让沈母的怒火一下就冲上来:“瓷瓷受伤这么久,他们不来人看看话就算了,就来一句问候都没有吗?”
沈时川顿时就想起了那天江家的问候,脸色冷淡的直接别过头,完全不想搭这个话茬,他本就不是个沉得住气的,要是接话,指不定什么都说了。
“妈妈。”就在几人想着该怎么将这件事给遮掩过去的时候,沈听瓷的声音倏然就响了起来。
沈母听见她声音的刹那,可以说是全副心神都扑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她辛苦养了十八年的孩子,她怎么舍得见她受委屈。
“哎,妈妈在这儿,宝贝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你告诉妈妈!”瞧着沈母关切的模样,沈时澜转头看了江云兮一眼。
江云兮的全副心神也都在沈听瓷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沈时澜担心的目光。
等她后知后觉看见时,沈时澜已经在外面打电话了。
母女俩的叙旧,沈时川插不进去,于是他只能找江云兮说话。
“姐。”沈时川凑到江云兮身边,“这件事你们怎么就只瞒着我一个人呢?”
江云兮回头去看沈时川,就像是看见一个委委屈屈的小狗。
她神色顿时一松,随后说道:“这可就要去问你姐姐,你姐姐就连我们都瞒着。”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和你一样,意外发现的。”因为这件事,沈父昨天已经找她谈过话,江云兮也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如实说了。
毕竟这件事上,江云兮实在是做不到偏袒江家。
何况,她从小对江家的感情也不算深。
沈时川听见江云兮的话更加郁闷:“那你和大哥都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江云兮其实也不是很能想明白。
毕竟江家对她尚且有一点舐犊之情,可是对瓷瓷却完全变了个样。
江云兮心情有些复杂。
江家再不好,对她也有养育之恩,但是这些年瓷瓷为了她也实在是受了很多委屈。
沈时川道:“那我可以逗姐姐开心。”
沈母还在对沈听瓷嘘寒问暖。
宋宴辞倚在门边看着病房里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并没有进来打扰。
还是江云兮看见宋宴辞,这才带着沈时川过去。
“什么时候来的?”
“才来。”宋宴辞道,“瓷瓷情况如何?”
“皮外伤不算很严重,只是她的手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以后也尽量不要提重物。”江云兮说道。
宋宴辞淡淡地应了声,随后便走了进去。
看见宋宴辞,沈母原先还高高兴兴的神色几乎是在瞬间就拉了下来。
虽然她知道这件事并不算是宋宴辞的错,可还是忍不住迁怒。
要不是她的两个女儿都乖巧懂事,少不得要因为一个男人闹得反目成仇。
“林姨。”宋宴辞见到沈母的那一刹,便将自己浑身的气势全都收敛住,变得乖巧沉稳。
沈母就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给他:“怎么来呢?”
“妈妈。”沈听瓷勾住沈母的手,“宴辞哥哥过来看我,你怎么还凶人家。”
“什么宴辞哥哥。”沈母没好气地瞪了沈听瓷一眼,嘀咕了一句,不过她说的实在是小声,在场并没人听见。
江云兮也跟着开口:“来者是客。”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一下就将宋宴辞排挤在外。
沈母听见江云兮的话,一下就喜笑颜开:“对对对,来者是客,刚才我林姨不对,小宋你可别往心里去。”
宋宴辞当然知道沈母心中有气,便也顺着她的出声。
沈时川什么时候见过宋宴辞这么卑微的样子,顿时就乐不可支的想要掏出手机将这一幕给录下来,只是刚掏出手机,就被沈听瓷给看了眼,沈时川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随后将手机又重新放了回去。
沈时澜没在沪城呆多久,帝京那边还有一堆事需要忙,所以在回沪城的第三天后,沈时澜又不得不坐上去帝京的飞机。
网上关于她们之间的舆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偏激,许多人都开始心平气和开始讨论这件事。
也得益于这一波,沈听瓷的粉丝又涨了不少。
晚上收到消息的时候,宋宴辞正坐在她跟前给她削梨。
陈睢正眉飞色舞地同她说着最近网上发生的事,还有就是原先叫唤得嗷嗷凶的后援会,在江云兮出声后立即装死的消息。
不过虽然舆论已经往她们这边偏,却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觉得这件事就是沈听瓷的话,她应该不计较这件事,才说明她心里没有那些龌蹉心思。
沈听瓷支着下颌听着,脑袋却不知道放空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