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说的是西山禁地,李承焱眉目微微一扬,又颔首。
“还未向表嫂谢过救命之恩。”
许云霄虽未向他言明,但依照士兵所言,他大抵也能猜到当日是凤吟晚给他治的伤。
凤吟晚闻言却是冷哼。
“这表嫂就别叫了,我一个罪臣之女,不敢高攀。”
牵着玉屏的手紧了紧,又冷声。
“还请李将军也自重些,离我的侍女远一些。”
这厮看着就一肚子花花肠子,她的玉屏可不能被嚯嚯了!
玉屏在后边听得直点头。
就是就是,小姐说得对!
在军营她已经被压迫了好久,好不容易到了小姐身边,她还能再被压迫了去不成!
这一次,她要挺胸抬头做人!
才挺直了脊背,抬眼却是正对上那道意味深长的视线。
李承焱轻轻啧了一声,暗中控诉她没良心。
玉屏心虚地将眼睛别开了几分。
李承焱还看着呢,眼前却是几枚银针直奔面门而来,神色一凛,他当即闪身避开。
再抬眼,便见凤吟晚抱着臂冷冷看他。
那眼神分明就是将“再看剜了你的眼”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这里还有些新得的毒药,李将军要试试么?”
方才那几针的威力便已是不同凡响,李承焱哪还敢试!
“不了不了……”
庄外,夜听澜正在听亓玄汇报事情,见他灰溜溜地出来,均是一怔。
李承焱被看得头皮发麻,摸了把鼻尖,强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表哥,你们也在这呢?”
这语气跟“你们也是被赶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夜听澜眉心几不可见一蹙,转眸对着亓玄吩咐。
“去吧,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是。”
亓玄领了命便转身往去骑马,见他竟是要离开的样子,李承焱扬了扬眉,径直朝夜听澜走去。
“表哥,你准备在这待多久?”
军营里的事还未曾处理完,夜听澜又是初到锦州,现下消息已经传开,一直不见人也不是办法。
夜听澜睨他一眼,掀唇。
“谢长林等人现下是谁在看守?”
皇帝的意思,是让他南巡结束后将人一并押解回京,所以这几日他们还是被扣押在军营之中。
李承焱眉心动了动。
“许云霄,不算是我手底下的人,不过……嗯,心眼儿稍微有点实诚。”
夜听澜闻言长睫垂落几分,“你回军营去,此事还需你亲自来办。”
“我?!”
李承焱眉心都快拧起来了。
“表哥,我这才来……”
马上就又回去,这合适吗!
话未说完面前便是一道寒意落下,李承焱唇角一撇,又朝庄中瞥了一眼,才垂着眼睑恹恹应声。
“行,知道了。”
他说罢便转身去牵马,嘴里那一小句咕哝却是清晰地落入了夜听澜耳中。
“站住。”
“啊?”
私以为是自己不用回去了,李承焱当即便麻溜地停住步子,岂料转眸对上的,却是自家表哥稍显阴郁的脸色。
“你方才说什么,你曾传密信回王府?”
李承焱微微一愣。
“是啊,得知表嫂在锦州的消息后,我便立刻给你传了密信,怎么,你竟不知此事?”
也就是那时候,当地官府命人四处搜寻,他还以为是夜听澜的人呢。
话落的一瞬间,夜听澜的俊脸便已彻底沉下。
李承焱见状额角暗暗一跳,果断就又牵马去了。
经验之谈,这种时候最好是不要去招惹这尊大佛……
然,他一只手才摸到缰绳,夜听澜幽寒的嗓音便就又在身后响起。
“将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诉本王。”
李承焱:“表哥,我这还得回军营呢……”
一记眼刀飞过,他果断收声。
……
夜听澜来的时候,凤吟晚正在用玉肌露给玉屏祛疤。
先前她只给玉屏用了一瓶便已被迫离开,这么长时间过去,玉屏身上的伤口早就长好了。
看着吓人,处理起来反倒是方便了不少。
她让玉屏趴在榻上退了外衫,颈背上的那片伤口没了遮掩,夜听澜进来时,毫无疑问就看了个清楚。
察觉到动静的一瞬间,凤吟晚便已将被褥拉过,见着是他,俏脸当即冷下。
“王爷又过来做什么?”
那些话,她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
夜听澜偏过眼,薄唇微微抿起几分。
“本王有话要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