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绿琴停住步子,微微欠身下去。
“公主任性失了礼数,娘娘特命奴婢送些补品过来,还请王妃笑纳,莫要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话倒令凤吟晚有些出乎意料了。
扫了眼房中的补品,当即也颔首,“劳烦转告容妃娘娘,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本王妃是清韵公主的嫂嫂,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绿琴温笑了下,点点头便离开。
补品,的的确确是好补品,凤吟晚上前翻看了两眼,顺势便端进了房中。
清若还想跟着,却又被她止住,“本王妃有些乏了,你且在外头候着吧,不必跟进来了。”
清若闻言微微一顿,当即也颔首。
“是。”
一股脑地将补品喂给手镯,眼见它心情大好地一连闪了好几下,凤吟晚舔舔唇,试探出声。
“镯啊,丽贵妃的身子伤到了根本,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你这里刚好就有我需要的丹药呢?”
手镯微微一顿,快闪一下,对她这不想努力的行为表示嗤之以鼻。
凤吟晚:?
这能忍?!
“你嚣张什么,丹药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给她金手指不就是叫她用的?有挂不开是蠢蛋!
似是未料到她会突然翻旧账,手镯猛地一顿,眼前的红光戛然而止。
看它一秒消停,凤吟晚勾了勾唇,得意。
“小样,我还收拾不了你!说,那些丹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怎么巧合,也绝不可能会和仙药医门拍卖的一模一样,除非,它们背地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犀利,手镯安静得半晌都没整出点动静,简直跟过去了没两样。
凤吟晚秀眉一蹙,不耐烦地拿指节敲它,“你别不出声,我知道你躲在里边儿!”
手镯安静如鸡,不为所动。
“你知道我为了夺启灵丹复活你,费了多大的力气吗!不,你不知道!”
手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这货比预想的还难搞。
凤吟晚咬咬牙,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我就知道,你们镯子都一样,若不是别人戴剩下的,哪里又会轮得到我!”
“难为你还要费心弄这堆破东西来糊弄我,哪里就伤心死我了呢!”
“也罢,都是我自己蠢罢了,偏知道你是个没有心的,还非要同你说这些,你哪里又会心痛呢,你的心根本就是石头做的!”
一枚丹药“啪嗒”一声丢在桌上,凤吟晚搜啊了一眼,扬眉。
“一颗?”
见她抬手往眼角那一抹,就又要发动魔法攻击,手镯一紧,连忙又吐了几颗出来。
眼见着手边的空地都快被挤满了,凤吟晚伸手拨了拨,这才算满意地停住声。
“这些都是治身子的?”
丽贵妃情况特殊,普通的丹药恐怕也起不了作用。
手镯闪了闪,表示默认了。
凤吟晚点点头,依次将其收进荷包揣好,还不忘问正事。
“对了,那仙药医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念及这货这能回答是或不是,顿了顿,她又贴心地补充,“你跟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手镯成功地又装死了。
原本也没打算寄希望于它,凤吟晚美目扬了扬,倒也未再继续逼问,只揣着那兜丹药往太医院去了。
……
春禧宫。
夜紫韵攥着团扇站在殿中,面上很是不解。
“母妃,她故意在父皇面前陷害,叫我丢了脸面,您怎么还叫绿琴去给她送补品啊!”
容妃睨她一眼,眼底是淡淡的不悦,“本宫已同你说过,安分守己,不要出去惹事,你为何不听?”
“我……”
夜紫韵唇瓣咬紧几分,攥着扇柄的指骨收得更紧,“我还不是担心哥哥!”
“勤政殿侍候的太监都说了,哥哥是中了奸计才会负伤,她那父兄随哥哥一同出征,却偏偏就没了踪影,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吗!”
而那贱人不忏悔也就算了,还敢咒她外嫁,简直是岂有此理!
“又要胡说!”
这声呵斥已然带上几分薄怒,容妃皱了皱眉,嗓音也冷下几分。
“皇上最忌讳后宫干政,本宫都不知的消息你又是从何处听说!日日将心思放在这等闲言碎语上,何时被人当做枪使都不知道!”
“母妃……”
“够了,此事莫要再提,你给我回宫去,好好反省自己!”
有皇帝御赐的婚约在,凤府和墨王府自然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偏偏,夜紫韵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容妃略显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偏过眼不再看她。
夜紫韵见状也知自己闯祸,抿抿唇,转身便退了出去。
殿门被阖上,容妃叹口气,缓缓端起手边的茶盏。
“今日去九州香榭前,韵儿都见过谁?”
绿琴默了默,眼睑垂下,“今日秦姑娘曾进宫看望皇后。”
只一瞬,容妃手中的茶盏被用力捏紧,面若寒霜。
“又是她!”
……
揣着丹药去太医院研究了下药性,凤吟晚挑选出几枚合适的给丽贵妃送了过去,回去的路上,正遇上赵太医从钟华宫的方向过来,看样子,倒像是才从宁嫔宫里出来。
眼底一凝,她的步子便已停住。
“赵太医。”
未曾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她,赵太医一顿,当即颔首。
“见过墨王妃。”
“免礼,本王妃见你从钟华宫出来,宁嫔娘娘的急症可是已经治好了?”
早不急,晚不急,偏偏就急在了边关的奏章传回之后,宁嫔这急症,确实还就挺急。
赵太医闻言眉头一皱,开口却是有些犹豫。
“不瞒王妃,宁嫔娘娘这病症来得奇怪,微臣医术浅薄,实在不知该从何处寻得病因……”
待了一下午,连病因都还没找到?
凤吟晚眉心一蹙,“赵太医此言何意?”
赵绸颔首,“急症发作时,宁嫔娘娘意识混乱,身子奇热,四肢颤动,隐隐有中风之相,可过后脉象却又十分正常,微臣诊治了许久,却仍是毫无头绪。”
这病能好,全靠宁嫔自己。
凤吟晚也未料到这般,秀眉略略一扬,唇角无声勾起。
“看来的确是顶要紧的病症呢。”
再慢一秒,恐怕都是要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