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怜?
凤吟晚秀眉一扬,眼底寒意顿时积聚。
昨日她遇刺之后皇后句句催着御医诊脉,当时不觉有什么,现下想通了刺客的事后,她怎么觉得这死婆娘就是故意的呢?
目的那般明显,倒像是早就知晓了她的身孕有问题一般,而好巧不巧的,秦如怜昨日就在宫中。
她还未去找秦如怜算账,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有意思。
美眸朝外面投去几分,凤吟晚唇角一勾,示意玉屏前去开门。
“王妃,您在吗?”
在外头拍了半天门,秦如怜手心都已有些红肿,奈何那院门却纹丝不动,根本没有半点要打开的趋势。
明知凤吟晚这是在故意给自己下马威,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叫,暗暗朝门缝中剜了一眼,正欲再抬手,院门却已猛地从里头打开。
半条胳膊还扬在空中,秦如怜吓得身形一滞,手中的参茶差点泼了出去。
“玉……玉屏啊,王妃在里头吗?我过来送参茶呢!”
玉屏不咸不淡看她一眼,转身便往回去,“秦姑娘进来吧。”
揽清院闭门修葺了许久,秦如怜这也是第一次进来。
见着眼前截然不同、比她那绣春院要华贵上十倍的院子,她眼珠子睁得老大,活像是得了红眼病一样。
贵也就算了,竟然还是按照这贱人在将军府的院子仿制而成!
凭什么!这贱人哪里值得夜听澜如此用心!
这防破得,她端着托盘的手死死扣紧,一路上茶碗都叮当作响。
还不等憋下去玉屏便已将她引进房中,秦如怜眼珠子一瞪,直接破功。
这房子……竟是按主院的规格布置的!
一个偏僻的破院子,它凭什么!
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酸味儿,凤吟晚扬了扬眉,淡淡出声。
“秦姑娘?”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秦如怜回神,连忙将面上的嫉恨压下。
“如怜……见过王妃。”
她僵着一张脸,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凤吟晚勾唇,眼神无声瞥向她手中的茶盏,“秦姑娘方才在外头叫了许久,可是有何要事?”
“昨日在宫中得知王妃身子有恙,如怜不敢耽搁,回府便命人炖了滋补养血的参茶,专程给王妃送过来。”
她说着便将托盘往前送了几分,正欲将茶盏端下来,不料却被一只绵白如玉的纤手率先按住。
凤吟晚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丹参有活血化瘀之效,本王妃有孕在身,若用下此物,恐不过半个时辰便会有滑胎之迹,不知秦姑娘来时,可曾叫了御医一同前来?”
先前她不知身孕之事,便也未加谨慎,眼下既已确认,莫说这参茶有损身孕,即便是无害,经小白莲之手的东西,她便绝不会再碰半分!
秦如怜也未料到这般,闻言面色一变,当即便颤着欠身下去。
“王妃恕罪,如怜只顾着您的身子,当真不知晓此事啊……”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做不出这样明目张胆的蠢事,怪只怪那煎药的婆子不懂,竟撞上了忌讳!
梨花带雨自然是小白莲的职业修养,凤吟晚瞧着她这一脸惊惧的模样,唇畔一声冷嗤溢出。
“秦姑娘怕成这样做什么,本王妃也未说要怪罪于你啊,不过昨日太后已亲口吩咐过,日后本王妃所用补品皆有宫中送来,秦姑娘就不必再费心了。”
她把太后都搬出来了,秦如怜自然也不敢再多言,咬了咬唇,只好又端着那盏参茶灰溜溜的走了。
目的达成,凤吟晚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又招呼玉屏。
“你去将亓玄叫来,我有事要叫他去办。”
玉屏点点头,不疑有他,“是。”
此番夜听澜亲自领兵出征,统帅得便是城郊军营中的将士,亓玄作为贴身暗卫本也应一同前去,但夜听澜专程将人留下,倒也方便了她办事。
凤吟晚统共安排了他两件事。
其一是命人盯着将军府的风吹草动,看凤依依回府后有何异常。
其二便是去探查夜听雨和夜听言的踪迹,直觉告诉她,那神秘男子极可能与他们有关,现下这般时候,将他们盯住总是没错。
亓玄足够忠心,并未多问半句便一一照做。
自那日后,夜听云便未曾再到过府上,凤吟晚倒也清闲,几天的功夫,安胎药都已配出来几副,只是她身上的伤都快好得差不多了,宫里的刺客却还是没抓到。
前方战事吃紧,皇帝本就对此不甚在意,到最后,皇后的人也只是抓到了一个死士。
凤吟晚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唇角一勾,取了剑便在院中活动起筋骨。
一套剑法还未练完,亓玄便已推门而入。
“王妃,二王府那边有消息了。”
一招落下,斩钉截铁,凤吟晚收了式,周身凌厉之气悄然退却。
亓玄见状迈步上前,“明日江州城中有仙药医门举办的密拍会,二王爷会亲自前往。”
“仙药医门?”
这个名号,凤吟晚倒并未听过。
亓玄点点头,当即又开口解释,“仙药医门乃江湖中各鬼医丹手的云集之地,他们规模庞大,人数众多,但从不轻易显露踪迹,此次江州城密拍会也是临时放出的消息,二王爷的人打探已久,此番必定会前去。”
早在先前夜听澜便已命他暗中探查,只不过凤吟晚不知晓此事。
凤吟晚闻言美眸微微一凝,颔首。
江州离京城算不得近,若要赶上这密拍会,只怕宜早不宜迟。
“你命人去准备一下,我们即刻便动身前往江州。”
岂料亓玄闻言却是摇摇头,“王妃,我们这样去不了。”
以为他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凤吟晚蹙眉,“为何?”
“密拍会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进入,我们若要进去,还需一样东西。”
“是何东西?”
亓玄抬眸看她一眼,做声,“姜太医的身份玉牌。”
姜如墨入宫前也曾是仙药医门中人,虽然他现在进编制了,但玉牌仍然奏效。
令凤吟晚感到棘手的是,这玉牌现在在夜听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