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晚闻言也知异样,秀眉一蹙,美眸顿时凝住。
夜听澜战神的名头在外,何人这般大胆,竟敢对军营周围的水源动手!
脑中两道身影猛然浮现,凤吟晚心中一紧,答案呼之欲出。
“王爷……”
无息阁几次骚扰行刺,背后必有主谋,而夜听雨和夜听言,虽无直接证据指向二人,可聚贤楼密会一事,救凤依依出大牢一事,以及这次疟疾突发一事。
二人便如两根刺横竖扎在那里,叫人心中不安。
夜听澜颔首,“本王会禀明父皇,请求详查此事。”
猛男醒来后恢复得倒快,翌日便能下地跑跳了,凤吟晚例行去查看病患,岂料才掀开帐帘,迎面却抡来一拳头,险些就砸到了她脸上。
电光石火间那拳头便已被她死死制住,悬在眼前,未再前进分毫。
见着是她,猛男狠狠一愣,差点惊掉下巴。
“王……王妃?!”
与昨日不同,猛男的嗓音已经恢复完全,竟是……出乎意料的有些娘炮!
凤吟晚看着眼前这张粗犷无比的脸怔愣了一秒,有些怀疑人生。
外形酷似猛男的彪形大汉开口竟沦为娘炮,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咳……练着呢?”
她轻咳一声收回手,本意是想敷衍句便去里头寻姜如墨,不料猛男却是两眼一眨,冲她激动地点点头。
“练着呢!末将瞧着您身手不俗,王妃您也练?”
凤吟晚一怔,“练……吧?”
先前她确实练来着,不过最近忙到转圈儿,哪还能顾得上这些。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剑夜听澜还没还给她!
美眸一眯,凤吟晚当即在心中暗暗记下一笔。
猛男却是丝毫未觉有异,甚至听到她的回答后,还更兴奋了。
“末将便说,王爷缘何会同意娶您做王妃,原来并非如坊间所传那般,是瞎了眼呐!”
凤吟晚:???
啊?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猛男继续赞美。
“末将瞧着方才那一拳您接得游刃有余,想来定也是个中高手!一连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躺了几天,我这身子骨都快松散了,不知王妃可愿与末将切磋两招,稍微活动活动筋骨?”
他说着,眼都快变成星星眼了,对凤吟晚的满意更是溢于言表。
凤吟晚扶额。
她好像知道昨日夜听澜那便秘一般的表情,是为何了。
“额,这个……”
开口“猛男”二字差点蹦出来,凤吟晚顿了顿,及时改正,“钱参领。”
“钱罐!”
“啊?”
猛男一脸鼓励看着她,笑呵呵出声,“末将名叫钱罐,王妃直呼末将姓名便是!”
凤吟晚差点没崩住,“钱罐是吧,好名字!”
符合她这种财迷的审美和气质!
得了夸,猛男明显更高兴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王妃,咱们走着?”
得,这厮还是想拉着自己练练。
凤吟晚唇角微微一抽,清了清嗓子将嗓音压低。
“钱罐,这里没外人,本王妃问你个事。”
她一脸正色,连嗓音都带上几分严肃,猛男见状当即也正色,“王妃请说。”
“昨日王爷同本王妃介绍你之时,你缘何做那般表情?”
幽怨得都快赶上怨妇了。
未料到她一本正经,开口竟然是要吃瓜,猛男瞳孔地震,心碎了一地。
“王妃……这个问题,末将能拒绝回答吗?”
“钱参领,不是本王妃说你,你这就有些见外了。”
有什么瓜,是她堂堂将军府嫡女,墨王正妃,御封钦差不能听的!
猛男迟疑了两秒,瓮声瓮气开口,“王爷他,嫌弃末将。”
好好一个“嫌弃”,却被他说出了始乱终弃的意味,凤吟晚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钱参领,此话何意?”
猛男的脸色顿时更郁闷了。
“末将本就是军营里的参领,自然属王爷麾下,可昨日在王妃面前,王爷竟然说末将是李将军的部下!”
这不就是嫌他丢人,想撇清关系吗!
他一脸“王妃您给评评理”的表情看过去,岂料正对上凤吟晚微微上扬的嘴角,顿时受伤。
“王妃!”
凤吟晚连忙憋住笑,又装模作样开口安慰他。
“就这啊,本王妃还以为有啥呢!”
“你也别伤心,凡事先苦后甜,你看,先前王爷也不愿承认本王妃的身份,现下还不是自己打脸了!”
“对付这种渣男啊,我们就得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给他狠狠来个刀,直接就是爽歪歪的程度!”
她苦口婆心相劝,就差直接喊出一句“姐妹”了。
钱罐听得迷迷糊糊,还不等做声却觉帐外一股寒意骤然袭来,下一瞬,帐帘被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掀开,夜听澜阴沉的俊脸入目。
他身子一僵,一句“王爷”还未等唤出来,却被凤吟晚率先打断。
“罐儿啊,你听懂了没?”
她费事巴力说了半天,这厮的脸色怎么更难看了,难不成是见鬼了?
下一瞬,她身后的“鬼”就开口了。
“哦?王妃准备如何给本王刀子?”
这一句森寒彻骨,几乎是贴在她耳畔传来,凤吟晚身子狠狠一抖,不争气地直接就……跪了下去!
她面前站着的,正是猛男钱罐。
双膝还未落地,后襟便已被一股力道不重不轻勾住,她就着这般怪异的姿势,顺势就悬在了半空。
钱罐脸色白了几白,一口气终于提了上来,当即飞也似的从她面前跳开。
“末……末将见过王爷!”
夜听澜凛冽的眸子睨他一眼,一挥手,将凤吟晚提了起来。
“王妃方才不是正在兴头上么,现下怎么不说了?”
凤吟晚:你直接说要我命得了!
呸呸呸,再也不吃瓜了,啥也不是!
扯了扯唇,还是僵硬地挤出抹笑,“王爷听岔了,臣妾方才已经同钱参领说完了。”
夜听澜薄唇一抿,勾出几分讥诮。
“是么,那倒是本王进来的晚了?”
若是再早上半刻,应该正好能听见她是如何教唆猛男的。
没办法,只能翻旧账了。
“王爷先别说这个,方才若非有钱参领提醒,臣妾倒是险些忘了,臣妾的佩剑,似乎还在王爷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