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
凤吟晚秀眉一扬,离开的步子顿住几分。
凤依依草包一个,最多在嘴上逞强两句,她说不出这等话。
只以为她是被吓住了,凤依依眼底得意一闪,当即挣着起身。
“怎么?凤吟晚,你也有怕的时候!”
“怕?”
凤吟晚唇角一牵,淡笑着摇头。
“要人命这等事,可不是只靠嘴上说说便能实现的,凤依依,本王妃倒真是……好奇你的手段。”
“手段?”
凤依依冷嗤了声,扶着架子的手指死死扣紧。
“凤吟晚,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圣恩眷顾,便无人敢动你了吧?”
她眼中异常狠辣的寒光一闪而过,成功叫凤吟晚冷下脸色。
“什么意思?”
凤依依却是直勾勾盯着她,笑得愈发肆意猖獗,“长姐,你怕了?”
这贱人也有怕的时候!
她用力剜着眼,神志都有些癫狂。
凤吟晚抿唇不语,沉沉睨她一眼,问出了最开始的那个疑问。
“凤依依,京兆府大牢里的疟疾,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一句话,凤依依怔了几怔,面色骤变。
“我怎么知道!我若是知道了,还会任由自己染上不成!”
“凤吟晚,亏你还自诩医术高明,你一个郎中却要来问我,真是可笑!”
这话凤吟晚只信三分。
前日凤依依醒时她去过,疟疾之事她的确不知情,但,不代表没有别的事。
方才她这反应,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
眼睫压了压,掀唇嗓音更冷。
“本王妃提醒你,先前你谋害皇室血脉一事还尚未有定论,你也不想病症痊愈之后再回牢里吧。”
借疟疾脱身,是她唯一的机会。
凤依依闻言面上果然一白,暗暗用力咬住下唇,“说了不知就是不知,有本事你便杀了我!”
“就这么杀了你本王妃实在没兴趣,左右病愈的时日还长,等你想好了再开口也不迟。”
敏锐听出她话中的异样,凤依依尖声。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只是,她不点头,凤依依这病便好不了。
凤吟晚从帐中出来时,秦如怜竟然也在侧,淡淡睨她一眼,转眸正对上夜听澜眼底的关切。
“身子可还好?”
她才醒不久,气色实在算不得好看。
夜听澜眉心一蹙,正欲再开口,亓玄却快步跑了过来。
“王爷,京兆府的赵大人带了数名病患前来,现下正在门口等候。”
凤吟晚一怔,这才想起来京兆府内还有病患。
那日她走得匆忙,只留了方子却没顾得上诊治,眼下赵永亲自带着病患前来,恐怕情形已是十分严重。
夜听澜薄唇微掀,一句“叫姜太医前去”还未出口,身畔的纤影便已迈开步子。
“本王妃去看看。”
眉心一蹙,当即快步跟上。
再次见到凤吟晚,赵永激动得差点哭出声。
“王妃,下官……下官总算又见到您了!”
一连在京兆府战战兢兢守了数日,赵永现下胡子拉碴的,气色也没比凤吟晚好到哪去。
饶是如此,他还是关切着问了一嘴。
“王妃气色不复从前,可是这隔离所中的病患……太多了?”
话音未落一股寒意便迎面袭来,下一瞬,夜听澜微寒的俊脸入目。
赵永坚信,墨王爷这一眼是在瞪他!
“下……下官见过王爷。”
夜听澜“嗯”了一声,目光在后头那两辆囚车上停住,寒意更盛。
赵永脖子一缩,连忙开口解释,“先前大牢中又有几人染病,下官原本是将其安置在京兆府内隔离的,可这几日郎中们毫无对策,王妃留下的药方也迟迟未曾见效……”
“眼看感染之人越来越多,下官只得自作主张,将病患们送来隔离所……”
他不是没写折子上去,只是几次上奏都宛若石沉大海,根本未传回半点音讯,下令将囚犯们转移出来,也是迫不得已。
凤吟晚抬眼看过去,赫然就在病患中发现了几名衙役的身影。
京兆府的疫症,竟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
“赵大人放心,隔离所本就是容纳病患之处,本王妃奉圣谕诊治此疾,理应替一切病患诊治。”
见她出面将人收下,赵永感激涕零,“太好了,下官多谢王妃!”
有凤吟晚点头,亓玄当即便指挥守卫将栅栏挪开,两车病患运进来,赵永长长喘了一口粗气。
又赔笑,“王妃,那下官便不打搅了,先行告退。”
再待下去,他怕墨王爷要拿自己开刀!
岂料凤吟晚闻言却是摆手,“赵大人不必这般匆忙,本王妃还有话要问你。”
“啊……啊?”
赵永额头上才停住的汗珠,当即又流了下来。
“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凤吟晚抿唇,想起方才凤依依那般异常的反应,美目微沉。
“京兆府生出疟疾也有数日了,不知赵大人可曾命人调查过缘由?”
“缘由?”
赵永不解。
这有什么好调查的,恶疾说来就来,谁也挡不住啊。
眼神在触及夜听澜幽沉的面色时,当即止住。
“王妃的意思是?”
“疟疾发作之前,有何人曾进过京兆府的大牢?”
赵永心中一震。
话这么问,难道……
顿了顿,当即又做声,“那日当值的衙役正巧随行,下官这便给您叫来。”
他说罢便快步上前,将那厢尚在停车的衙役唤了来。
匆匆交代了两句,衙役回忆片刻,当即便点头。
“回禀王妃,那日四王爷曾到过牢中,是看望……凤二小姐。”
夜听雨?
时隔多日从衙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凤吟晚秀眉不受控制一蹙。
先前凤依依被送进去时,这货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为何那日会突然出现在牢中?
以为她是要怪罪,衙役当即又出声。
“王妃恕罪,小人已向四王爷说明情况,但四王爷说知晓凤二小姐入狱,甚是担心,说什么也要进去看望……小人也不敢阻拦。”
夜听雨到底是个亲王,再纨绔也不是他们敢冒犯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
“不过小人一直从旁跟着,四王爷的确只是关切了两句便已离开,并未多做停留。”
思绪落在“关切”二字上,凤吟晚却是眉心蹙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