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转移,余氏昂着头微微叉了下腰,看她。
“你先放了依依,东西我自然会给你!”
凤吟晚冷嗤,“余夫人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和本王妃谈条件?”
她未免太过自信。
没想到她这般不好对付,余氏咬牙。
“凤吟晚,你娘留下的那些东西,对你很重要吧?你不想要了吗!”
东西,的确很重要,但,东西又没长腿。
“余夫人若是不想说,便不必再浪费时间了,本王妃可没工夫在这陪你掰扯。”
面色冷了冷,她起身便往外去,余氏见状心中暗暗一紧,想要开口将她叫住,却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没见到依依之前,她绝不能将东西给这个小贱人!
一上午凤吟晚都在房中研究配药的事,直直午膳时分,程议派去京兆府的侍卫才回来。
“小姐,人回来了。”
凤吟晚颔首,搁下手中的药物下楼。
“见过大小姐。”
“不必多礼,叫你办的事如何?”
侍卫恭敬颔首,面上有些微滞,“大小姐,属下已亲自问过府尹大人,二小姐在牢中十分平静,并未有何言语。”
言下之意是,凤依依并未主动认罪。
凤吟晚的美眸,微不可见一寒。
昨日她的敲打明明是有效果的,凤依依一个草包,何时竟也这般有耐心了?
“府尹可还说什么了?”
侍卫点点头,“府尹大人说一切都是按着您的意思办的,他兢兢业业,劳心劳力,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这些话凤吟晚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摆了摆手,当即将人打断。
“退下吧。”
“是。”
原以为此事不在话下,没想到竟生出了枝节。
玉屏抿抿唇,“小姐,您可要再问问余夫人?”
这东西,左不过就在她们母女俩手上。
凤吟晚美眸一沉,摇摇头,“不急,再等等。”
凤依依还在牢里,比她还坐不住的,自然另有其人。
只是一日过去了,京兆府那边却仍未传回消息,凤吟晚知晓,事情有点不对劲。
“王……王妃?”
再次见到凤吟晚,赵永多少是有些恐惧在身上的。
凤依依被送来也有两日了,因着在等凤吟晚所说的“主动开口”,所以这两日他都只是将人关在牢中,并未判决。
还不等他问好,凤吟晚便已寒着脸径直往前去。
“本王妃要见凤依依。”
又见?
不等回神,人已经走出去了老远,赵永身子颤了颤,当即快步追上去。
牢房门被打开,凤依依安静坐在草席上,神色倒比先前从容太多。
凤吟晚秀眉略略一挑,迈步走进去。
“两日不见,妹妹似乎已经适应了这大牢中的生活呢。”
凤依依对她简直恨得要命。
“好端端的,长姐又来做什么,总不是专程为了来讥讽我两句的吧?”
果然已有人和她通过气了。
凤吟晚勾唇,“自然不是。”
哼,这贱人果然是坐不住了。
心下得意暗暗掠过,凤依依还不等再开口,衣领却突然被揪住。
她脸一白,下意识瑟缩了下,“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凤吟晚唇角一勾,指尖沿着凤依依的衣领捻过,一个用力,骤然将她的外衣剥下。
双臂被缠到身后,凤依依惊恐一瞬,膝弯猝不及防又挨了一脚,当即跌跪下去。
这动作太快,快到旁人根本来不及看清凤依依便已被制住。
凤吟晚美目垂下,淡淡扫她一眼。
“妹妹你身在大牢,余夫人日夜忧思,很是想念,若不是她身感恶疾,今日本王妃定当叫你们母女团聚。”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看在这恶疾的份儿上,本王妃特地大发慈悲,准她身子痊愈后再入狱,妹妹你是不是应当好生感谢一番?”
凤依依的注意力只在“恶疾”二字。
余氏素日身强体健,又有补品滋养,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染上恶疾?
定是这贱人在暗中搞鬼!
“你把我娘怎么样了!”
她愤恨扭着身子,眼神恨不得将凤吟晚生吞活剥了。
凤吟晚面上却丝毫未动,唇畔那抹淡笑,始终如一。
“妹妹这可是误会我了,余夫人手脚健全,本王妃能将她如何?”
美眸错了错,她捏着凤依依衣裳的指尖一阵用力。
“嘶啦——”
上好的锦花缎,一下便被撕成布条。
凤依依尖叫一声,噤若寒蝉,身后那股力道却适时一松,她当即软着身子跌到地上。
那一条锦缎在指尖微微一转,凤吟晚轻巧收入袖中。
“都说睹物思人,想必余夫人看见后,便也会放心了。”
说罢她丝毫未做停留,迈步便往外去。
牢门“砰”一声再次阖上,凤依依半跪在地上,身子还在不住颤抖。
凤吟晚这贱人……太可怕了!
未料到她这次极快便出来了,守在外头的赵永还有些惊讶。
“王妃,此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凤吟晚摆摆手,未说一句,走了。
留下赵永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风华院的门被破开时,余氏正在房中焦急得来回走动,一眼看见凤吟晚,她面上的焦急当即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得意和胜券在握。
昨日这贱人走得那般干脆,亏她提心吊胆了一整夜,今日还不是得回来!
眼神闪了闪,她得意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将进门的凤吟晚视若无物,甚至,还掂起团扇摇了两下。
进门便见着这般情形,凤吟晚冷笑。
“余夫人好兴致啊。”
余氏摇了摇团扇,不紧不慢抬头来看她,“是吟晚啊,昨日你走得那般干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
她语气里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凤吟晚倒也不恼,红唇冷冷一勾,扬手便将袖中的布条扔了过去。
“本王妃倒也不想,只是二妹妹她在牢中过得实在艰苦,到底是一个门楣出来的,本王妃这个做姐姐的,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呢。”
那布条精准糊在了余氏脸上,看清样式,余氏手中的团扇一顿,不摇了。
一把抓起那布条,她面色顿变。
这是凤依依做衣裳的锦花缎!
断口如此毛躁,这布条……分明就是被人用力撕下来的!
凤吟晚勾唇,“现在,余夫人肯开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