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药铺时,宋清安还在柜台前询问,并未发觉。
“宋公子。”
宋清安闻言身形一滞,转头看见凤吟晚和玉屏,面上惊讶一闪而过。
“见过王妃。”
这个称呼,略显尴尬。
凤吟晚摆摆手,果断将话茬扯开。
“方才正要同玉屏去四海云宴,不料竟这般巧,在此处撞见了你。”
眼神从他微躬的左肩扫过,凤吟晚抿唇。
“此事因我而起,近日琐事众多,尚未来得及跟你道谢,你的伤势……如何了?”
宋清安闻言身形挺直几分,“在下职责所在,不敢劳王妃挂怀。”
凤吟晚见状也未再多言,“正巧我们要去吃饭,宋公子不如一起,也好全我心中愧意。”
她实在不喜欢欠别人的情。
从她话中玉屏大概也能猜出一二,闻言当即也出声。
“是呀宋公子,原本你与二小姐也要谈婚论嫁的,往后与小姐也算一家人,便不要推辞了。”
她说者无心,宋清安听者却是有意。
闻言心中不受控制地划过丝失落,面上仍是淡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抓完药便直接去了四海云宴,已经吃过几次,凤吟晚菜单都没看便熟练地报出一串菜名。
小厮面上一喜,看她跟看活菩萨一样。
“姑娘,咱们店里新上了一种桃花酿,香甜淳口,京中的贵女都爱喝,您可要尝尝?”
凤吟晚毫不犹豫点头。
“尝尝。”
“好嘞!”
得了吩咐,小厮当即捧着菜单离开,玉屏见状当即悄悄凑上前。
“小姐,那桃花酿是酒,您不曾喝过,还是不要碰了。”
凤吟晚扬眉,“那不行!”
都说学医之人不能喝酒,喝酒扎针会手抖,所以她在现代活了20年都被拘着没碰过,好不容易穿过来,她高低得尝尝。
见劝不动她,玉屏摇摇头,只能吩咐小厮再备下一碗醒酒汤。
菜很快上齐。
宋清安有伤在身不能喝,玉屏要留心看顾她也不能喝,凤吟晚闻言那清香扑鼻的桃花酿,心中简直乐开了花。
喝第一杯的时候,入口清甜,尚有回甘,凤吟晚咂了咂嘴,果断又倒了一杯。
两杯下肚,她整个人轻飘飘的,眼神就开始有些发花。
“小姐,小姐……”
玉屏上前扶她,却被她一把抱住胳膊。
“玉屏,这酒真厉害,喝了能上天!”
说罢似是才意识到玉屏在自己边上,当即惊讶,“诶,你怎么也飞上来了,你也喝了?”
玉屏哭笑不得,刚想开口安抚,却又见她秀眉一蹙,气愤出声。
“夜听澜那个王八蛋,他凭什么啊!”
“明明就是小白莲搞得鬼,上回,这回,他都跟瞎了聋了一样,我真想敲开他的头看看,他是不是脑子长歪了!”
宋清安,还在一旁。
玉屏被凤吟晚这口无遮拦吓得脸一白,刚准备去捂她的嘴,雅间的房门却骤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破开。
夜听澜面色幽寒,眼神在触及雅间中的宋清安之时,周身凌厉的寒意简直要将人淹没。
“敲开本王的头?”
“凤吟晚,你好大的胆子。”
喝了酒的凤吟晚,胆子远不止这点。
见王八蛋本尊突然出现在眼前,她美眸睁圆几分,当即攀着玉屏起身。
“玉屏,快看!就是这个王八蛋!”
她指尖直直伸过去,差一点,就能碰上夜听澜好看的薄唇。
那神情,惊讶中还带着一丝惊喜。
玉屏见状吓得眼皮子一跳,连忙将她的手拽了回来。
“小姐,您……您看错了……”
“不可能!我跟你说,我记得可清楚了!这王八蛋化成灰我都认得!”
“小姐!”
别说了呀……
根本不敢看夜听澜的脸色,玉屏扶起她便要往后撤,不料凤吟晚固执得不肯动作。
“哎呀,你别推我呀!看我不教训他……”
话未说完前襟便传来股强悍的力道,她微微一愣,不等看清那力道的来源,身子便已被拉了出去。
“痛!”
身前的“墙”坚硬无比,撞得她鼻子都红了!
凤吟晚皱眉,果断一拳锤过去。
“敢撞我,看我不打死你!”
她的拳头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半分力道,夜听澜沉着脸接下,却是一缕淡淡的酒香盈入鼻息。
目光扫过桌上开着口的桃花酿,夜听澜眉心一蹙,墨眸中登时又添几分怒火。
她竟敢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
眼底一寒,钳着她的手便也带上几分怒气。
凤吟晚痛得小脸皱成一团,“玉屏,我的手被王八壳夹住了,护驾,快护驾!”
玉屏闻言一愣,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王八壳”是什么,却见凤吟晚已经奋力抽出手,对准夜听澜的俊脸便……抽了嘴巴儿!
“啪——”
这一声算不得响亮,却十分清脆。
房中气氛瞬间凝固。
“抽死你个绿王八!”
夜听澜俊脸重重一沉,黑得简直快掐出墨汁儿。
“闹够了没有!”
手腕被一股大力死死钳住,凤吟晚吃痛,脸色当即都白上几分。
玉屏急呼出声,“王爷!”
“王妃身形纤弱,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这一句,是出自宋清安之口。
夜听澜冷厉着抬眼睨过去,口吻强劲,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
“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话落他直接将凤吟晚打横抱起,径直转身往外去。
玉屏心中一急,想追上去却被随侍拦下,“王爷自会照顾好王妃。”
一路被抱上马车,凤吟晚还挣着,身子却被狠狠摔上小榻。
榻是张软榻,但她还是摔得很疼!
不等起身,夜听澜倾身进来,周身威压骇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干什么!”
“闭嘴。”
这人十分粗暴地将她推到一旁,而后寒着脸坐下。
凤吟晚奋力爬起身,却是还未等坐稳马车便已启动,当即又一下跌了回去。
这一下,摔得比方才还要痛!
还不等她看清,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夜听澜面色愠怒,一双墨眸冷冷冒着寒气。
“离本王远点!”
“小气鬼,硬得跟石头一样,谁稀罕倚着你!”
凤吟晚咕哝着想起身,不料马车一个拐弯,她直接一头栽到了夜听澜怀里。
身前突然被温软占据,夜听澜一阵僵硬,不等警告,凤吟晚却已仰起头。
因着酒气发作,瓷白的面庞微微染上几分酡红,唇瓣小巧殷红,无声引人采撷,眼眸更如浸了水泽一般,潋滟勾人。
夜听澜喉间一紧,双眸幽深如墨,悄然蔓上几分不可自制的情欲。
“凤吟晚,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