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般的补品送进来,见房中没有人在,凤吟晚放心大胆地起身下榻。
紫参,雪蛤,燕窝……
这补品多得,桌上竟还有些放不下。
凤吟晚美眸暗暗扫过,心中对太后这老太太的怨念顿时减少几分。
咳……爱孙心切嘛,可以理解!
她姑且就当,昨晚的板子是为了眼前这些宝贝挨的!
她正盘算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些补品收入自己的手镯,门口人影一晃,姜如墨却是端着碗汤药进来。
见她已经起身,步子微微一顿。
“王妃。”
他说着,手中的汤药已经递上前,凤吟晚一愣,旋即不受控制地有些想笑。
“姜太医还真是……尽职尽责。”
不过是做戏罢了,他还真去煎药了?
不好辜负他这番苦心,凤吟晚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放那吧。”
姜如墨闻言微微一滞。
见她神色自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点了点头也未再出声。
晨起时又服了颗药,凤吟晚的伤情明显好多了,起码,她走路的姿势很正常了!
将药材盘好后,她伸了个懒腰,一扭头却又瞧见那碗安胎药。
扬了扬眉,径直抬脚往外去。
饭堂。
太后同夜听云用过早斋,现下正闭目小憩,由姜如墨请平安脉。
凤吟晚美目沉了沉,迈进上前。
“孙媳给太后请安。”
一看是她来了,太后连忙睁开眼。
“凤家丫头来了,快起来,你还怀着身孕,哀家便免了你的礼数。”
凤吟晚颔首,为了在太后面前维持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她起身时动作款款,明显是收敛了许多。
“快坐。”
夜听云会意,连忙给她搬了把椅子,抬头却见她淡笑着看向自己。
“多谢云王。”
凤吟晚自认这微笑和蔼可亲且优雅端庄。
然,夜听云却是看得一激,浑身汗毛顿时立起。
我去,这女人怎么了,她笑得好恐怖啊!
太后未见异常,眼神从凤吟晚尚十分平坦的小腹扫过,目露自责。
“凤丫头,昨夜是哀家一时急切,才命人罚了你,让你吃了这许多苦头。”
凤吟晚心想,没事啊,比起这点苦头,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是以,她十分懂事开口,“太后不必介怀,事关云王安危,理应慎之又慎。”
“云王先前是由孙媳诊治,现下出了问题,孙媳亦是心中难安。”
未料到她如此识大体,太后赞许地点点头。
“此事是哀家的过错,万幸未曾伤到你腹中血脉,否则哀家亦是无法向澜儿和镇国大将军交代。”
这话,的确是她的肺腑之言。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凤吟晚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
“孙媳有一事想求太后。”
“哦?你说。”
凤吟晚扫了夜听云一眼,掀唇。
“孙媳替云王医治心疾之事鲜少有人知晓,此番出现意外,实属有人故意陷害,恳请太后准许孙媳亲自查出幕后真凶,以证清白!”
太后本就心中有愧,闻言半点都未曾犹豫,当即点头。
“此事哀家已听云儿和姜太医说了,公然谋害亲王,诬陷王妃,那贼人甚是猖獗!”
“既然你有此心,哀家现下便将此重任交给你,即刻起,你便持哀家手谕在寺中展开调查。”
凤吟晚闻言连忙起身,“孙媳谢太后恩准!”
“好了,你怀着身孕,便不要动不动就行礼了。”
目光从夜听云身上扫过,太后又道,“哀家听闻,你先前替云儿诊治之法颇有奇效?”
“既然此事已经解开,便由你和姜太医一道,继续替云儿医治吧。”
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凤吟晚弯了弯唇,颔首,“是。”
片刻便已到了修禅的时辰,太后又交代了几句便起身往外去。
本着拿人手短的原则,凤吟晚还是准备认真给夜听云看一波,只是,不料她还未动作,夜听云便已看过来。
“现下皇祖母已经答应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他肯帮凤吟晚撒这个弥天大谎,其一便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揪出幕后之人。
凤吟晚扫他一眼,红唇轻启,淡淡吐出个字。
“等。”
“等?”
夜听云不解,“你就坐以待毙,等着那人自己送上门来不成?”
凤吟晚成不成他不知道,但他觉得不成!
谁知凤吟晚勾了勾唇,竟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淡定点下头。
“不错。”
不错?
夜听云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等质疑,却又听她道,“等自然是要等,不过,表面功夫也得做一做。”
她口中的表面功夫,就是让侍卫分成数队,在青普寺中展开地毯式搜索。
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桃仁粉。
夜听云听着,简直觉得这法子不靠谱到了极点。
“那人既已得手,还会将证物留在身边不成?”
凤吟晚秀眉一扬,“得手?”
她看未必!
夜听云还是有些云里雾里,按了按额角,干脆又开口提醒她。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可告诉你,事已至此,若是查不出真凶,恐怕很难收场!”
凤吟晚不紧不慢点了点下颌,直接抬手搭上他的脉。
“放心吧,我先给你瞧瞧身子。”
先前凤吟晚给他诊脉的时候,都隔着一个专用的软垫,现下见她直接按了上来,夜听云身子一僵。
“你……”
凤吟晚蹙眉,“怎么了?”
话音未落,耳畔却是一阵强劲的掌风呼啸而来,凤吟晚毫无防备,被一掌击中左肩。
那力道太过霸道,她胸腔内一阵翻涌,当即便是一口血沫不受控制地漫上来。
与此同时,夜听云惊慌的嗓音响起。
“三哥!”
夜听澜沉着脸收回手,墨眸中冷厉一闪而过,而后直接将凤吟晚掀开。
原本就被打了一掌,现下又直接被扔了出去,凤吟晚屁股重重落地,顿时旧疾之上又添新疾。
靠!
要不要一上来就下这么狠的手啊!
“王爷!”
姜如墨脸色一变,不等再开口却被夜听澜肃杀的眼神止住。
意识到自己失态,当即退了回去。
夜听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住了。
三哥一向不屑对女人出手,方才怎么……
难道是因为“身孕”之事?
他还怔着,夜听澜已冷眼看着地上的凤吟晚,寒声开口。
“再敢接近听云半分,本王不介意将你一尸两命!”
姜如墨:我去,这也太狠了吧!
夜听云:哈!果然他在三哥心里更重要!
唯一知情的凤吟晚,抱着自己的屁股艰难起身,“王爷,臣妾可以解释。”
不就是一点颜色吗,她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