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吉城的城主府有三座大殿,主殿、左偏殿、右偏殿,在林少华就任之后从未见过主殿开放,其实也不单单只是林少华没有见过,其实除去黄钟合就任新吉城城主的那天,那座大殿始终常年封闭,不见天日。按照黄钟合的说法:主殿是新吉城的中心所在,也是新吉城的象征,没有什么大事就不用打开主殿。
面对这种说辞,初来乍到的林少华实在不好去说什么,只好默默准守,其实这也是新吉城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没人去议论城主府主殿的事。
虽说经过了一路的颠簸,可林少华的脸色却是舒缓了一些,最起码没有刚出客栈时那么苍白恐怖了。
与常春一路,林少华原本是打算凭借自身缓慢恢复,但是黄钟合传话林少华就不得不仔细应对了,所以这一路上,林少华凭借家传的呼吸之法又依仗宝镜迅速调理的身体,其实这种行为对于修道士来说稀松平常,但是对于林少华这种凡夫俗子来说却很容易形成虚不受补的情况,就像是从出生开始就是以滴水灌溉为源的嫩芽,突然一天却被大水漫灌,很容易造成涝死的局面。
其实林少华怎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说新吉城看上去武有都尉林少华,文有通判赵文书,大局统筹城主黄钟合,看上去是一副三足鼎立的制衡局面,可一切当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和,因为一切都在水下暗潮涌动。
其实赵文书早已依附黄钟合,这件事从头到尾很是光明正大,没有丝毫遮掩。也当然没人去说什么。
新吉城之所以一直保持这在外人看上去诡异平衡,这一切其实源于林少华的明哲保身,身领兵职就是神领兵职,从不参与什么党争之事,一切行事都在章程之内。而林少华都如此懂事了,黄钟合和赵文书再去做一些恶心人的勾当就是不识趣了,所在军饷上面,黄钟合让赵文书亲自领职,不许任何人在军饷上边动手脚,早先有人不信这个邪,后来黄钟合以雷霆之势抄家灭族之后,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也是从那以后,文武和睦。
黄钟合操控赵文书控制新吉城一切政务,但绝不插手军政,而林少华只管练兵护城,对于其他事置若罔闻。这是大家的默许。
当然这种平衡必须是在黄钟合与林少华都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所以林少华不能受伤,甚至都不能露出一丝疲态。
在林少华走进城主府之后,依旧是习惯性的抬头看向那座从未开放过的主殿,在那层厚厚的窗纱之后,林少华始终感觉有无数红影飘荡,当然林少华只是看看而已,从未动过开门的念头,最起码现在是。
左偏殿前赵文书专门候在门口等着林少华。
其实对于这个喜欢媚上的赵通判,林少华称不上厌恶,却也绝对算不得喜欢。
赵文书一见到林少华都是喜笑颜开,对着林少华说道:“恭喜啊林将军,昨晚那场围剿可是大获全胜,城主这次召见,不知要如何奖赏兄弟你那。”
林少华皮笑肉不笑的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护城军死伤惨重,林某可高兴不起来。”
那赵文书也是不恼,主动跟上了林少华的脚步两人就这么并排走着,赵文书还不忘主动想林少华靠近:“林将军,咱们兄弟之间也就别瞒着了,昨晚那场爆炸是怎么回事?”
林少华主动往旁边又走了走,然后再次划清距离:“林某卑微不敢跟赵通判称兄道弟,等见到了城主林某该说的自然会说,通判大人又何必急于一时那。”
赵文书砸吧砸吧嘴巴没有说话,但是却也不动声色的主动与林少华拉开了一些距离,当然距离不算太大,旁人看不出来,可林少华确实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出来,而这对于赵文书来说既留住了面子,又表现了态度。
两人再也没人说话,很快就走到了偏殿。
偏殿之上,主座之下没有高台做底,倒是显得平易近人,只是黄钟合实在太过肥胖,坐在一张巨大加粗的枣红大椅,坐在哪里如同雪白的肥肉很是扎眼。
“城主。”林少华与赵文书也只有在这时才会主动和声。
黄钟合费力的挥挥手,示意两人坐下。
然而还没等林少华的座位捂热,黄钟合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林将军,不知作业那场爆炸,可是法宝现世!”
新吉城东门护城军驻军大营里,刚刚经过了一场军心涣散的闹剧后,而才几个时辰就已经再起波澜。
依旧是那个演武台前,依旧是那群军人,只不过在他们最前面是一群不负铁甲,身着粗布的普通百姓,不比先前的低沉,这次寂静的可怕。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当然他们也都是参与者,他们在等杜翔的态度。
先前常春已经表明了林少华乃至整个护城军的态度,而现在轮到这个不听将令肆意妄为的杜翔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而许久之后,那个空荡荡的演武台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常将军?”
当常春的身影出现在演舞台上的时候,台下的士兵也都认清了那张熟悉的脸。
“难不成他是想要包庇杜翔那狗贼?”
“官官相护,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原本以为林将军上台,就没有这回事了,我呸,狗屁的世道。”
“这兵老子不当了。”
而这动摇军心的话一出,瞬间就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确实希望的建立往往要经过刀山火海层层险阻,而摧毁却很简单,有时之需要一句话。
“动摇军心这杀无赦!”常春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然而只是默念,林少华没有说话,而是静静退到了一侧,现在他不是主角。
在常春退却之后,一个头颅在平坦的高台的那一段露了出来,紧接着是肩膀、胸膛,直到杜翔全部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而杜翔的露面直接将气氛带到了最高-潮。
“杀人凶手。”
“最该万死!”
“杀了他,常将军杀了他。”
远处立于北门楼上的说书先生看着东面突然对着无铭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知道百战之师和败弱之军最大的区别在那里吗?”
“嗯?”
“在于意念。”说书先生双手互叠插长袖:“百战之师胜负无惊,故而百战不殆。败弱之军自怨自艾,故而败弱不坚。”
蹲这的无铭斜偏着脑袋,撇了一眼常春,皱着眉没好气的道:“你绝对你说这些我听得懂?”
说书先生也是毫不客气的果断摇头:“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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