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山河在那位名叫马任哲的三境练气士的带领下缓步登山,另外十余名武夫练气士将褚师山河和楚昕素簇拥在中间,看似以礼待人,其实不过是担心这两个扬言要去平灵州边境游历除妖的别有想法而已。
褚师山河无所谓,毕竟是有求于人,在上山前褚师山河就与楚昕素开门见山的交代清楚了,寻人问路最是讲究一个礼字,要是碰到一些大度和性子软弱的还好,前者不用你废话直接就告诉你,后者嘛,直接打上一顿,只要显露出你比他强,还怕他不会乖乖就范?
可碰上一些死心眼的家伙才是最为要命,不管强弱,只要他不真心告诉你,你就没法子,如果你继续威胁他,他被迫为你指明的方向,十之八九就是要人性命的险路。
褚师山河先露实力在讲规矩,也是讨巧的法子,无论是对付前两者还是后者都是顶好用的法子,有实力还愿意跟别人讲规矩的无论在哪里都不会讨人厌。
晋阳山虽然只有数百丈,其中的繁华却丝毫不压与凡俗一座王朝的京都,看来晋阳山上的那位六境的练气士对待自己的家和认真。
楚昕素一路蹦蹦跳跳,就是被人‘保护’也依旧压制不住楚昕素脱跳的性子,这几个月以来就算褚师山河没有刻意压制着自己,可玩耍的的时间远远要低于坐在车上的时间。
楚昕素感觉这几个月已经把自己这一辈子乘坐马车的时间耗得精光,鲜有脚踏实地的感觉,楚昕素怎么能坏了机会。别看平时都是楚昕素钳制褚师山河,可楚昕素知道褚师山河不过是让着自己而已,要是褚师山河狠下心来十个楚昕素都不管用。
至于大半年轻在昆仑墟仙州的太安山上褚师山河面对楚狂人陆通所展现出来的怯战,在楚昕素看来不过是褚师山河觉得还没到出手较量的时候而已,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褚师山河绝对不会有任何胆怯的神情,自己的哥哥好像也很期待着这场比斗。
楚昕素抬头环视石阶两旁已经有些发黄的枫叶,刚从太安山出来的时候还是春天,如今已经是见秋了。
一路上马任哲都没有提议过任何休息的语言,直接奔向那座晋阳山的祖师堂,将晋阳山的礼仪做的很足,显然这个练气士三境的马任哲虽然身为这座方圆千里的霸主山头的守门人可依旧做到了人情达练。
晋阳山多少还是和外界传闻中有些出入,比如那晋阳山私自练军,其实这在百族很常见,试如魔族顶级权贵八王族那个手底下没有几十万号私军,只是对于在大明城生活过三年的褚师山河来说,人族多而繁乱,可大抵上所有在人族领土中的山上门派都得准守人族规矩,不得私自圈养军队。不过这对于这归属几十万年都没有定论的平灵州来说还算在是正常的范围之内,毕竟平灵州的那个‘灵’字还没有变成‘人’字,人王可必要出兵这个无人做主的‘蛮荒之地’,来讲一讲人族的规矩。
褚师山河初登大宝,晋阳山的主人坐于主座文案后,懒散的着山下卷宗,晋阳山的主人名叫钱玉山,很俗气的一个名字,据山下野史记载晋阳山主钱玉山出身后晋京城的坊肆,修道距今已有三百多年,至于这三百年来为何对后晋国多有扶照,被那撰书人写成了与后晋公主的悲惨爱情故事,对此褚师山河只当做是无聊的故事去看,至于真实性,褚师山河一个过路人,去深究这个干嘛。
看见来人早以得到私信的钱玉山,只是起身。先入宝殿的褚师山河对着三百岁却依旧年轻只有两鬓见雪霜的六境大真人打了个稽首,跟着褚师山河后面的楚昕素也是毫不吝啬的‘打赏’给这个钱玉山一个百族通用的万福,要知道百族能受楚昕素礼者也就那一小撮人而已,现在少以后也只会更少,日后随着楚狂人和楚昕素灵魂契合之人褚师山河的成就越来越高,需要楚昕素施礼的人和次数也会越来越少。
褚师山河打了个稽首,口称道:“十方亭雷鸣山修士褚师阳云,拜见晋阳山钱山主。”
钱玉山虽然蜗居与晋阳山这弹丸之地,可山上抵报无论新旧这位钱山主都是重金收购,尤其是近处如巍峨大山一般的十方亭,钱玉山不敢说全部洞悉,可大体情况还是熟知一二的,列如十方亭雷鸣山上有一座惊世骇俗的陆地雷池和一位‘退位’的旧王者,只是凭借着这两样,人烟稀少的雷鸣山就跻身了十方亭最顶端的位置。
钱玉山伸手示意褚师山河与楚昕素就坐,轻声道:“两位请坐,钱某人许久不曾出山,对于周围的情况有些忘却,方才已经排人去查典籍图卷,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褚师山河又施一礼;“劳烦钱山主了。”
钱玉山说了声无妨便直径坐下,等到褚师山河和楚昕素相继落座,钱玉山才开口洽谈;“我观褚师道友修为不过三境如此就敢前往边境斩妖守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修道三百岁还未斩妖一人实在愧汗怍人。”
褚师山河微微点头对着这个自己降身价的钱山主,抱拳劝解道:“平灵州灵气稀薄,依旧被钱山主修成了六境,若是放在十方亭三百年定然早早跻身九镜了。”
钱玉山冷不丁的笑眯眯的说道;“两位千万平灵州边境怎么不见山门前辈陪同?”
楚昕素猛然望向褚师山河,虽然楚昕素自幼被自己哥哥保护的极好,没有见过那些脏道魂魄里的勾心斗角,可这些浅薄的招式楚昕素还是知道的。
褚师山河虽然面对着钱玉山却是对楚昕素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多心。
钱玉山看着两人细微的举动眼神微眯,原本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玩味的意思。
化名褚师阳云的褚师山河道:“我等修为较低,比不上陈晚风陈师兄的脚力,北境连续告急,我与师妹便商量着让陈师兄先行前往。我们说是斩妖除魔,其实不过是观战走个场子而已,毕竟就算是八九境的修为丢到那千人万年的大魔盘里都不够看的更别说我和师妹这些三境的练气士了,要不是听说边境那边妖族阴物极多,而我等雷修又是天生克制这种邪物,师尊陈程那里会派我和师妹登场,要是搁在以往我们去做炮灰,别人兴许还嫌碍眼那。”
褚师山河故意咬着那几个重要的字眼,一应对这位疑心病的晋阳山主。
师兄陈晚风,平灵州北境妖族,雷鸣山雷道修士,师尊五雷天官陈程。钱玉山其实要听的就是这四个词而已,钱玉山敢打包票,知道雷鸣山这三个消息其中任何一个消息的平灵州本土修士不会超过三个人,而他钱玉山就站了其中之一,钱玉山虽然生在这灵气稀薄的‘莽荒之地’可他时刻不想与十方亭和别州的修士取上联系,以借此走上‘文明的道路’,所以钱玉山才会对山上抵报来者不拒,试问平灵州那个修士能做到这样。
至于钱玉山为何会笃定褚师山河这杜撰了大半的身份其实多半要归功于雷鸣山的低调,钱玉山搜集抵报十方亭的千百份五雷天官陈程和陈晚风的名字出现的次数不过寥寥数次而已,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说到抵报这一年份应该会在年关将近的时候才会送达道晋阳山。
钱玉山屈指扣桌,一阵无形的涟漪激荡出去,应该是以为褚师山河和楚昕素不过是两个三境练气士,还不足以发现他的这个小动作,钱玉山对此也是丝毫不加掩饰。褚师山河知道钱玉山这一扣指,晋阳山的那个依旧再找典籍图卷的练气士门人才能找得到那份被藏得严严实实的典籍图卷。
果不其然在褚师山河坦诚相待之后,晋阳山的副山主亲自捧卷而来,晋阳山副山主名叫方权,是一位可以神魂合一的六品凝实境的武夫,与钱玉山一样都是平灵州本土的顶级战力。按理来说练气士外纳灵气为己用,武夫内养真气以护己身,按理来说平灵州先天灵气稀缺环境应该是武运昌隆,可当年那尊死在了十方亭的神魔不知抱着什么险恶的心思,居然又赦天地对武夫压胜,在武夫七境的门槛上放了一座巨山,导致平灵州武夫多是四境五境,甚至连武夫六境都如同练气士五境一样都是极其稀少的存在,这个晋阳山的副山主方权能入武夫六境放在外面绝对是各族军旅相争的武夫大将。
确认过身份的钱玉山看的褚师山河看方权的惊艳眼神,笑道:“方权虽然现在还是武夫六境,可确确实实已经摸到了七境的门槛,先前十方亭仙家道门邀我入教,以在这山下之地宣扬道门经典,我打算让方权跟随仙师前往十方亭,毕竟平灵州是乡下之地,练气士难混,武夫也好不到那里去,还望褚师小兄弟多多扶持照护。”
方权虽然武运不浅却是天生的哑巴,一听钱玉山要将自己送走,急急忙忙将手上的图卷放在钱玉山面前的文案之上,手舞足蹈,嘴里嗯嗯啊啊,似乎劝说钱玉山不要将自己送走。
钱玉山面露温柔却异常坚定的摇摇头,说十方亭高门林立,一定会有可以治疗,他天生不能言的灵药。方权只能低头不语。褚师山河主动救场,对着钱玉山抱拳道:“山主放心,十方亭道门本就一家,既然晋阳山做了道门仙家的下宗,我们雷鸣山更没有理由亏待晋阳山的理由,在说晋阳山赠图之恩,我等定然铭记在……”
突然一道光影闪过,从会客厅的房梁之上旋下一道身上,直径扑向褚师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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