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丹江城中心位置的治安司办公大楼下,停着陈安歌后来新购的那辆新玄鸟轿车。
她被治安司传唤,要求对近期一系列事件作出解释。甚至一些比较关键的案件,还需要她作证。
公开合法的程序不得不来,只不过她刚刚进了大院、下了车,竟被几个治安官当即控制起来,连司机小龙也被暂时软禁。
虽然没有将陈安歌直接送进审讯室里锁起来,至少也限制了自由,被关在一间小会议室内不得出门。
不一会儿,治安司司长孔祥基亲自推门进来,身后还带着狗腿子、小极乐天治安所所长杨意林。
这孔祥基是个长相端正的中年,和陈安歌也算是老相识。毕竟她还没闯江湖、只是以钱氏家主义女身份游走在丹江豪门圈子里的时候,也是跟孔祥基这个超级富二代有过接触。
“陈小姐,想不到咱们以这种方式相见了。”孔祥基笑道,“别怕,不是太大的事。之所以将你暂时限制行动,无非牵扯到了几年前的一桩小案子。”
看陈安歌没理会,他笑着打了个手势,于是一旁的狗腿子杨意林马上哈巴哈巴地拿出了一份材料。
“陈小姐,有人举报你在五年前的一桩伤害案中,涉嫌故意伤人和非法持枪。这是证人证词,以及受害者的口供。”
陈安歌于是明白了是哪回事。
五年前,她还算是刚刚崛起于丹江地下世界。虽然事业顺风顺水,但毕竟经验不是太足,而且很多事还得自己亲力亲为。
当时乾宝街东段还在愣头青恶霸蒋云的控制之下,和崛起的陈安歌势必发生直接冲突,也出现了一系列的争斗。
原本这蒋云没多少能量,靠的就是两把斧头和拼凶斗狠,倒也在小极乐天打出了一点威名和地位。只不过这次遇到的是陈安歌,于是处处落于下风。
于是趁着某次陈安歌落单的机会,蒋云带着三个手下瞄准了出手,将其围堵在了一条小巷里。假如束手就擒,后果不堪设想。
而眼看蒋云就要得手的时候,没料到她竟还随身带着枪——那把造型精致、带有雕花纹路的转轮。
原本只是地下世界的斗殴,而且一般大佬本人也不亲自带着武器,所以当时超乎了蒋云等人的预料。而动枪的结局就是陈安歌重创了蒋云和一个小弟。
蒋云被打断了一条腿,终身残废;另一个小弟虽是轻伤,但也被炸掉了左手小拇指。
陈安歌侥幸走出小巷,遇到接应的洪坤,而当时随行的就有小弟李胜军。
那件事没出人命,但毕竟出现了重伤害,而且还是非法持枪。
只不过依照当时钱氏的底蕴,随便找了个人顶罪,三下五除二就给扫干净了案底。同时用砸钱的简单粗暴方式,让蒋云等人选择了闭嘴,治安司于是顺水推船般的销了案子。
而蒋云也终于明白,自己压根儿就不是上台面的玩家,于是选择了退隐,整条乾宝街都落入了陈安歌手中。
这些都是老早之前的事情,没想到又被捞了出来。
但对方也是没办法,因为自那以后陈安歌的事业越来越大,很多事已经渐渐不用亲自动手。而且牵扯到一些需要决策的事务,李宁和洪坤也成了她的“绝缘层”,将她和很多地下业务隔离开。
所以,孔祥基和杨意林等人想找麻烦,还真的只能找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这件事我听说过,但跟我无关。”陈安歌说,但心里却开始怒骂李胜军这个反骨仔。
因为李胜军当时是直接见证者,甚至看到了陈安歌持枪从巷子里走出的样子。所以这事恐怕连治安官们都忘了,却被李胜军这王八蛋旧事重提。
杨意林笑道:“有目击者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当时你找的替罪者也反了水,供述了一切。然后我们又调查了受害人蒋云,他也表示是你亲自开的枪。”
三方人马都做出了对她不利的证明。虽然尚无物证,但足以将她暂时限制起来。
杨意林:“而一旦限制久了,我们会问出更多事情的。”
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怀疑陈安歌要倒下,遇到事也不敢出头。若是再传出被抓紧了治安司,那么一瞬间就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到时候,单是站出来举报或以受害者身份报案的,就能让治安司应接不暇。
毕竟是丹江唯二的地下顶级大佬之一,说陈安歌手头真的干干净净,谁信?连她自己都不信。
陈安歌也明白对方的策略,于是摇头:“他们是在诬陷。而且我不想说太多,等我的律师李宁来了之后,你们跟他谈吧。”
孔祥基忽然严肃起来:“你想得太简单了!像李宁那种‘白手套’,用多了也就脏了。他自己身上也有数不清的麻烦,虽然每次都摘得干净,但我只要想控制他,就能把他关个十天半月。”
话说到这份儿上,几乎已经图穷匕见。
杨意林:“十天半月里面,我们可不会对你客气,嘿!有本事找你的驻军爸爸啊,他们怎么不来了?这群穿着军装的活王八,现在自顾不暇吧!”
孔祥基:“联盟军总部已经派遣朱兆恒将军前来,迟早会接管军务。万木秋只是个过渡,而且陷入保护千禧集团的黑伞嫌疑里头,只怕是他本人也自身难保。”
陈安歌冷冰冰地抬起头,问:“那就明说吧,你们的最终诉求到底是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孔祥基笑道,“董氏要你的生意,你的地盘全都转交给杜沙,特别是作为你地位象征的千禧总部也要马上移交。到时候象征性给你一笔钱,拿了之后离开丹江,不失为一个小富婆。”
乾宝街上的总部若是被杜沙占领,陈安歌就可以宣布彻底退出丹江地下世界了。
陈安歌冷笑:“这就改成明抢了?而且是在这号称公平执法的治安司总部大楼里面?”
孔祥基狞笑:“就算是明抢你,又如何?当然,你要是愿意陪我两个晚上,回头我能多给你两百万——毕竟你比一般*表子值钱了不少,哈哈哈!”
陈安歌一怒而起,抓起茶杯泼了向对方。
孔祥基转身躲过,但依旧有些茶渍洒在了脸上。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听到主子这么说,一旁的杨意林陡然出手抓住了陈安歌的头发向后拉扯。于是陈安歌被拉回座位,脑袋被迫后仰。
而作为一个女人,哪怕平时比常人泼辣,但力气上面依旧远不是杨意林这种职业治安官的对手。
已经多少年了,都没人敢这么对她动粗!
“我们司长给你点好脸色,是踏马看得起你!”杨意林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乾宝街一条母狗罢了!还想跟治安司斗法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陈安歌试图挣脱,后脑传来剧痛,头发险些被扯掉。而这又引起了杨意林进一步的愤怒,抓起刚才那茶杯砸在了陈安歌的额角,于是一缕殷红的血迹顺着洁白的脸颊流淌下来。
“停手吧。”连孔祥基都觉得自己这条狗有点卖力过猛。而且再怎么说陈安歌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一般地下份子,她毕竟明面上还是丹江著名女企业家。
杨意林赶紧松了手,退回到孔祥基的身后。
陈安歌深深吸了口气,掏出烟抽了一根,也没擦拭额角继续往下流的血,于是连衣服上也都沾染了一大片。
孔祥基也感觉到场有点不妥,毕竟未经定罪就在这里行凶,怎么都说不过去。正要喊医务室的人来简单处理一下,结果门却被推开了。
是从城外返回的段曦,已经换上了平时的服装。
他回来之后听闻陈安歌被叫走,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就赶紧追了过来。其实心里想着她顶多在这里被呵斥嘲弄一番,万没想到对手竟真的动手。
掏出手帕按在陈安歌的伤口上,陈安歌起身,自己接过来捂住了额角,冷声说:“杨意林,当着你们司长,就在治安司,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不废了你,我不姓陈!”
“你狂妄!”杨意林色厉内荏道,“胆敢在治安司威胁治安官,反了你了!”
段曦冷笑:“你还知道自己是维护法律的治安官?哪条法律允许你不经审判、不经定罪,就能对涉案人拳打脚踢了?”
孔祥基:“有你什么事,滚出去!”
段曦:“谁滚还不好说。”
紧接着,楼下响起了车队轰鸣声,紧接着一帮水兵营的军人足足上百人冲进了治安司大院。
治安司也不是好惹的,双方马上陷入了对峙。只不过总部大楼里大部分是文职,气势上哪是这些兵痞子们的对手。
孔祥基隔窗一看,大惊失色:“你们竟敢纠集驻军冲击治安司!”
话音未落,康雨前已经带着几个警卫员跟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陈安歌一脸一身的血。
顷刻间,舔狗之心碎成了玻璃渣。
“安歌小姐!”康雨前失声。
段曦叹了口气:“孔司长,杨所长,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下手,你们还是男人吗?”
陈安歌都有点楞,心道这货怎么突然开始卖冤了。
结果康雨前瞬间被引爆,带着人直冲孔祥基和杨意林,枪托子砸下去就不舍得停。
精神小伙儿,你又冲动了。
不过联想到当初连四大豪门家主之一的钱士诚都敢砸,那么现在砸一个豪门二代当家人似乎也不算啥。至于杨意林,更不够分量。
对付不要脸的,只能用不要命的,完美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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