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一脚踹在他的身上,两岁多的孩童一脚对寇齐来说宛若挠痒,被踢了的寇齐还得赔笑,他也知道刘禅是自己惹不起的,若是这件事传到了自己的爹耳中,寇齐相信自己绝对会被往死里揍的,如果这件事传的远一点到了自己那改姓刘的兄长刘封耳朵里,刘封怕是要从江陵连夜赶回来揍自己一顿。
“你虽然纨绔,但是你人不傻啊。你知道该怎么办吧?”刘禅踢了寇齐一脚后问道。
“我这就带路,到我家一定好好招待你。”寇齐道。
刘禅呵呵笑了一下,寇齐不解,脱口而出问道:“怎么了?不是要去我家吗?”
蒋琬在旁道:“寇齐,你今日当街撞伤了人,此事你就忘记了?”
寇齐恍然大悟:“我马上去下人带着钱财喊上医匠去赔偿这些伤者。”
“你亲自去道歉。”陈到说道。
寇齐面露难色,刘禅抬头问道:“不乐意?”
寇齐笑道:“乐意乐意。”
“那你去吧,我自去你家拜会长辈就行了。”刘禅道。
寇齐跑走了,躺地上的寇氏家兵也相互搀扶着快速逃离。
蒋琬跟在刘禅身边走入罗县城,忍了许久的蒋琬还是忍不住了问道:“就是这样算了吗?”
刘禅问道:“公琰还想怎么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寇齐撞伤了人,赔偿道歉就完了吗?”蒋琬不平道。
刘禅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这其中的许多东西,蒋琬现在不明白,以后会明白的。
刘备收刘封做义子,其中一个原因是刘封确实一表人才,有才能,但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结交寇氏,寇氏在罗县为罗候百年,整个罗县都可以说是寇氏的。
这样的世家大族,别说刘备不愿意得罪,就算是曹操治下,曹操也不敢得罪这样的世家大族。
现在是乱世,世家大族的触角依旧无处不在,他们是当之无愧的统治阶层。
刘备一直都在拉拢荆南的世家豪族,做儿子的总不能拆台吧?
罗候寇氏并没有因为大汉朝廷的衰弱而衰弱,反而更加庞大,老罗候五十余岁,已经满头白发,不过老罗候寇昉对两岁的刘禅并不怎么热情,礼节性的招待过后,刘禅也知趣告辞。
走出罗候府,正好碰到寇齐回来,看到刘禅,寇齐招呼道:“阿斗弟弟,你要走了?”
“我要走了你很高兴啊?”刘禅饶有兴趣的说道。
“哈哈哈哈,哪有的事情,阿斗弟弟,今天的事情可千万别告诉我爹和我大兄,不然我就死定了,您高抬贵手。”寇齐求饶似的说道。
“行,以后可不准再欺压百姓了。
若是我听说了你有横行跋扈,鱼肉百姓,我就和封兄长说你在我来罗县的时候扬言要杀了我。”
“我保证一定不欺负人了。”寇齐闻言,赶紧拍着胸脯保证说道。
“行,那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刘禅没有兴趣和寇齐多言。
寇齐走后,陈到笑道:“这怂货,当个纨绔都当不好。”
蒋琬却是阴恻恻的说道:“寇氏以后是这样的人掌权,不是挺好的吗?”
刘禅笑了笑:“不说这些了,回去睡觉,然后就去临湘了。”
……
临湘距离罗县不过百余里,此时夏季,湘水高涨,奔腾向北,气势恢宏。
刘禅一行人沿着湘水堤岸的道路南下,一路所见,风景迤逦,只是人口稀少,大多地区都是处于荒无人烟的蛮荒之态。
“这个时代还是人与大自然争斗的时代,远远还没有到征服大自然的地步。”刘禅心中感叹道。
后世的湘水两岸,是庞大的粮仓,可谓是鱼米之乡。
道路艰难,走了一整天才到达临湘城外,
临湘城如其名,临湘水而建,三面城墙,一面临湘水,以江为屏障。
不过到了城门口,却见无数的城中居民携家带口,带着细软从城中匆匆走出。
“怎么回事?”刘禅好奇道。
陈到命人拦住一个奔走的百姓询问,原来是湘水暴涨,上游洪水到来,临湘城临水一面的低地已经被洪水浸泡,数百间房屋被洪水淹没,而且此时洪水还在上涨。
“虽然每年都有一两次洪水入城,临湘城中的百姓都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这次他们说洪水比以往都大,恐怕要淹没整个临湘城,所以大家都往城外跑,投奔城外的亲戚。”陈到对刘禅说道。
“城中很快就要被水淹了,少主,我们还要不要进城?”陈到问道。
“每年春夏雨季,临湘城都要经历一次或大或小的洪水,这也是为什么临湘城作为郡治,规模不及罗县的缘故,但是因为地理位置,临湘又不得不为郡治所在。”蒋琬在旁讲道。
临湘在湘水中段,东接豫章,是长沙郡东部门户,同时临湘又是荆州南接交州的岭南古道的起点。
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意义重大,故设为长沙郡郡治。
“进去看看吧,再派个人去城外高处的地方租一间院子,我们先住下来。”刘禅道。
“喏!”陈到马上便安排人去寻访能容纳一行人的住所。
进入城中,街道上倒也不慌乱,许多商铺开始关门,搬运货物,而那些摆摊的小贩们也不慌不忙的收拾回家,准备离城。
显然是经历过许多回,城中百姓并没有慌乱。
“直接去城西看看水势。”
城西便是临水一面,此时水势已经漫至房屋窗户处,此处地形是从低至高,刘禅站在街道上,肉眼可见水势已经在缓慢上涨了。
“按照这个上涨速度,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临湘城都要被水淹了。”蒋琬说道。
“大水之后便是瘟疫,那个时候张机不可能不出手的,少主,甘夫人的病情耽误不得,我们该怎么办?”陈到不免有点担心因为这场洪水,会把张机拖住。
刘禅注视着水流湍急的江面,浑浊泛黄的江水汹涌而下,而在江水中,居然有个人在洪水中搏击,此人露出一个头在江面,一会儿下潜,一会儿又出现在水面,湍急的江水似乎并不能冲刷动他。
陈到和蒋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二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