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失败了。
许家庄的目的没能实现,不能在确保拥有绝对独立性的前提下,得到皇帝崇祯的全力支持。
因为崇祯朱由检不愿意躺平。
每年近两千万的充足钱粮,他要。
编户齐民,对所有百姓的管理控制权,他也要。
还有最为重要的军权,他更不可能放弃,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
作为一位帝王,一位素质合格,拥有雄心壮志的帝王,朱由检怎么可能躺平?相反他对钱粮、人口、军权这些东西有着极为敏锐的认知,别说放弃几个,就是放弃当中任何一个,他都不会答应。
所以不管许家庄如何跟他谈,都不可能建立合作,达成共识。
这是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只是如今的大明朝堂,就算百官天天在朝会上讨论如何对付许家庄,连续讨论一个月,讨论到所有人都对这个话题厌倦了,也拿不出一套可行有效的应对之策,更不可能刀刃朝向自己,降低消费水平,自此不再购买和使用许家庄的货物——这点便是崇祯自己都做不到。
另外担任皇家农庄总管的方以智,最近在忙碌之余,也给崇祯写了封书信,暂时打消了皇帝想要针对许家庄的念头。
信中方以智道:“如今我们的皇家农庄,虽然开发了一百余处,拥有上百万亩的良田,但至少可增产三成的良种,许家庄提供的,只能从许家庄购买,否则种子很快退化,产量迅速降低;至少可增产一成的农药,也只有许家庄才能提供;还有化肥、抽水机和柴油等,不仅价格昂贵,也都是只有许家庄才能供应。”
“也就是说,若断了跟许家庄的合作,皇家农庄想要获得农业丰收,不过是一场泡影罢了,而没有钱粮,就无法养民养兵,无法剿流寇、灭建奴,一切种种都不过是破灭幻影罢了,故断不可与许家庄恶化关系!乃至互相敌对,我们承受不了取消合作的代价。”
“现在各皇家农庄的高产农作物都播种下去了,长势良好,丰收在望,若这时候跟许家庄闹翻,那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皇家农庄计划必定失败!臣就是有诸葛亮之智,也无法让粮食亩产五石、十石。”
“忍耐!陛下必须忍耐,许家庄的扩张没那么快,只要我们行动的更快!三年内剿灭流寇,五年内击败建奴,令其不敢扣关,再学习许家庄园,把皇家农庄的数量从百个增加到千个、万个,比许家庄扩张的还快,届时许家庄就不是什么大威胁了,只要双方避免发生冲突,未必不能与许家庄和平共处。”
看完方以智写的这封信。
朱由检冷静了下来,同意信中的这些观点,暂时放下针对许家庄的想法,继续与其合作一段时间。
只要《皇家农庄计划》取得成功,实现自给自足,拥有了足够多的粮食。
只要剿灭了四处乱窜的流寇。
只要训练出一支强军,把关外的建奴打疼打残,打的他们不敢再窥探关内!
只要解决一个又一个摆在面前的小问题,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若干年后,就算许家庄依旧强势,朝廷也不一定会弱,甚至说不定摆脱了对许家庄良种、农药、抽水机、柴油等物的依赖,破解了这些神奇之物的奥秘,朝廷工匠也能制作生产出来,并且也拥有了犀利的火枪火炮,大大缩小跟许家庄的技术差距,最好摆脱全部依赖。
到那个时候,朝廷再跟许家庄摊牌,不见得笑不到最后。
而崇祯今年22岁,非常年轻,那位许家庄主许远快30了,比自己大了不少,他大不了跟那位许庄主慢慢耗!耗到那位许庄主死去,看看群龙无首的许家庄,如何能安稳下来,而不是四分五裂乱成一锅粥——许家庄这种商人建立的势力,如同秦始皇的帝国,属于全新的事物,其实问题漏洞无数,内部矛盾早晚产生。
总之许家庄一定存在着某些致命隐患和死穴,一旦某天突然爆发出来,呵呵,许家庄沦为历史的时刻就到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又有了些许的从容和定力,恢复了充满斗志的状态,他坚信‘优势在我,时间在我’,未来一定能取得胜利。
……
时间进入到七月份。
宝应县,第31号集体庄园,取代了原来的大石乡,把包括张富贵的老家——西张村,与周边多个的村镇一起,都并入到31号庄园中。
而扬州城外,第72号庄园棱堡下的那场大战结束后。
因为对手丧失了斗志和威胁,72号庄园无需再驻防五千多的许家军,总部便下达了撤军令,先回海港城休养了几天,顺便给每位参战官兵,都按各自的战场表现发放了军功积分。
张富贵则因为表现十分突出,获得奖励如下:
银星优秀指挥官勋章一枚,折合1000军功积分。
普通参战勋章一枚,折合50军功积分。
二等功记一次,折合200军功积分。
击杀敌人168.3名,折合1683军功积分。
抓获普通俘虏14名,高级俘虏2名,折合340军功积分。
主动上缴财物价值18750两,折合1875积分。
以上全部加在一起。
张富贵一共获得了5148个的军功积分。
如果把军功积分直接兑换成钱财的话,1个军功积分,就可换成1块银元,等于1两银子。
即这一场的大战打完,张富贵一下就赚了五千多的银元,堪称一战暴富,这让那些没能上战场发挥的许家军官兵,嫉妒的眼睛都红了,都喊着不公平,下次发生大战,他们一定要上,必须要上!谁都不能抢走他们的打仗机会。
而获得了从几百到几千不等的军功积分后。
张富贵发现,有的战友直接在银行开了一个账户,将军功积分转化为银元存款,存入到了银行中,拿5%的长期利息,等老了退伍了之后,也会有一笔不少的存款,作为将来的保障。
也有些战友,则是把军功积分,以1:1.2的比值,转化为了矿山开发债券,这种债券的收益,完全与对应的矿山效益有关,如果某矿山是富矿,年收益是10%,那回报率相当不错。但也有的矿山是贫矿,年收益只有1%、3%,甚至是出现债券贬值赔钱的情况,风险系数有点高,但是却非常的刺激,在禁止赌博的许家军中,有不少官兵购买了这些矿山开发债券,经常坐一起研究涨了还是跌了,成为一个非常时髦的话题。
张富贵不喜欢赌,他是个喜欢过踏实日子的人,故而他跟大部分许家军将士一样,把一部分军功积分存了银行,还有一部分则直奔军功超市而去,以十分优惠的价格,兑换了大批他想要的东西,如:
凤凰牌自行车1辆,只要1000军功积分。
机械手表1块(拼夕夕精仿款),1000军功积分。
羊毛呢子大衣1件,300军功积分。
轻便夏衣10套,200军功积分。
麦乳精10罐,50军功积分。
奶糖10斤,10军功积分。
牛肉干……
猪肉脯……
加上其他吃的用的玩的,3148个的军功积分,被张富贵花的一干二净。
然后他申请了十五天的军官探亲休假,再花了10银元,租用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车后斗满载着他采购的物资,一大早就从海港城出发,沿着三米多宽的笔直水泥路,抵达了兴化县境内的0号庄园(即原来的许家庄总庄),在这里给电动三轮充满了电,下午又沿着新修的水泥路,在傍晚时分,顺利抵达宝应县境内的31号庄园,这时三轮车的电量还没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