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筠之一事终于彻查清楚!
那名指正他的文书榜吏,于牢中畏罪自尽。
三名吏部侍郎耐不住重刑,纷纷吐口,招出乃顾思贤胁迫他们,将罪责栽赃给风筠之。
至于那几名「亲眼所见」风筠之偷取试卷的人证,也「自戕」于各自家中。
皇帝震怒!当即下旨,将顾思贤与三名吏部侍郎革职处死!
风筠之得以***昭雪,升迁至吏部尚书。
此讯一早便传到泫宸泰耳中,他披好衣袍,扫了眼身上满是欢爱印记的娇儿,眼底厌恶不绝,「滚出去。」
娇儿眶内一热,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落荒而逃。
泫宸泰大臂横扫!
将桌上摆着的茶壶茶杯通通扫落于地,「该死的!泫宸魈这个该死的!他竟然……」
孑子垂首,他深知自家主子若发起脾气,后果……很恐怖。
泫宸泰红着眼狂笑,「哈哈哈……本王这位九弟果真心思细腻!若不是他,风筠之的脑袋都已能做了球踢!孑子,那几人做干净了吗?」
「干净,顾思贤死前,奴拔了他舌,砍去双手,定不会暴露您。」
「好,滚吧!」
孑子颔首:「是。」
泫宸泰孤身一人立在房间,拾起地上碎瓷片狠狠攥在手里!鲜血瞬时从他虎口喷薄而出!
血滴连成线,淋漓尽坠。
呵……泫宸魈。
弑母之仇,今日之辱。
本王定会尽数还你!
再将她从你身边夺走!
风府。
沐浴更衣完毕,风筠之恢复往日干净儒俊的模样。
风府膳厅炊金馔玉,一大家子人正等他落座。
就连泫宸煜也于席间,为他接风洗尘。
风筠之笑容朗润,神色清明,丝毫不见颓靡,他站姿挺拔,举杯敬向风麓山,「爹,多谢您能信任儿子。」
语落,他先干为敬。
第二杯,他敬向泫宸煜,「三皇子殿下,牢中多得您照拂,筠之才未能受罪,这杯筠之敬您。」
「风尚书客气。」泫宸煜温和而笑,唇角柔涟依旧,「本殿安排之事都被你拒绝,倒是觉得根本未帮上什么忙。」
「好啦好啦!莫要敬来敬去!赶紧吃菜啦!」
风水清敏锐捕捉到二哥眼中裹了些泪花,惹得爹爹也眸含波澜,当然要出来活跃下气氛!
众人刚要落筷之时,府内管家胡伯于膳厅门口禀报:「启禀老爷,苏小姐来了,正在门口呢。」
风麓山:「快快有请。」
苏柠月踩着匆匆步伐进入膳厅,由婢女褪去外袍后,眼神搁在风筠之身上再也挪不开。
泫宸煜会心而笑,方才他来之前,便向苏府递了消息,二府间距离不甚接近,未想到她如此快便赶了过来。
风筠之还傻愣在原地,白净面庞不知是酒晕抑或情动,悄悄爬上些绯意。
风水清嘻嘻一笑,亲昵挽住苏柠月胳膊,将她领至二哥身旁座位,「柠月姐姐,您来得正巧,二哥都等你半天啦!」
「清清……」风筠之面庞绯意彻底漫浸耳尖,玉石之音激荡起伏。
「嘿嘿嘿……好啦好啦!这回人都到齐啦!开宴吧!」
用膳期间,风水清一直偷偷瞥着二哥与苏柠月,瞧他们只各自默默用菜,连个眼神儿交换都没有,给她急得够呛!
由于之前佩戴血镯窥视幻境,她能感受到泫宸魈心绪感情,也可见到他前世回忆。
因而,风水清也知晓了前世……苏柠月为二哥殉情一
事。
前世得知二哥身死,柠月姐姐纵身跳下万丈悬崖!
这般钟情之爱,令她颇为感动。
这三年间,二哥似乎从未主动提起过苏柠月,反倒是柠月姐姐经常来风府寻他。
风水清又愁又急!
明明二哥是那般温柔俊雅之人!对柠月姐姐亦有好感!
偏偏这情路跟大哥有的一拼!不知哪里堵得严严实实!
两位兄长的感情之事,真是哪个都不叫她省心!
一碗米饭下了肚,风水清等着春枣添饭间隙,扭头瞧了眼林子儒,见他怯生生地细嚼慢咽,双眼稍有讷滞。
她取了双公筷,为他夹菜,「子儒,你怎么不吃菜光吃米饭呀?是菜不好吃吗?」
「嗯……谢谢大姐姐,子儒觉得很好吃!」
林子儒还是那般腼腆,边抬起碗小心翼翼接菜,边连声道谢。
恰好泫宸煜坐在林子儒另一边,他抬手拍了拍他脑袋,「今年的小状元,为何拒绝恢复状元身份,明年再度参考呢?」
原来,此事调查清楚后,皇上想要恢复林子儒的状元身份,却被他拒绝。
皇上见他执意如此,只好作罢。
今夜过后,林子儒将会返回乐梧县,继续参加来年乡试。
林子儒挠挠头,唇角笑意赧然如故,「顾思贤怕露馅,将我试卷直接销毁,我的成绩也随之而去。况,都因我才害得筠之哥哥坐牢,子儒……心内实在过意不去。」
「无妨无妨!」风筠之也用公筷为林子儒添了些菜,笑颜更加温润,「此事本就与你无关,错也根本不在你,小子儒心里莫要有负担!」
「是呀!」风水清眸子星星亮亮,又为林子儒添了些米饭,「既你心意已决,那便明年继续参考!姐姐相信你一定还会取得好成绩,到时光明正大做回状元!」
「嗯!谢谢大姐姐。」
翌日清晨。
林子儒早就收拾好行囊,这会儿肩背小包袱,手提风水清与风筠之送给他的许多礼物,准备踏上归家之路。
风水清刚给魔王喂完早膳,正往回走,见林子儒已行至门口,关切道:「子儒,怎么未用早膳便离开?」
「嘿嘿,大姐姐……」林子儒扬起微笑,稚嫩少年的脸纯净清透,朝阳浮在上面镀了淡淡一层金,粲然无比。
「我想早些回去陪娘亲,而且在风府打扰这些日子……」
「哎呀,你这小孩子心思怎么如此重呀!」
林子儒懂事得让人心疼,风水清眼眶微润,遣春枣赶紧回府取了些银票,之后将东西塞进林子儒手里。
「这些钱你收好,路上还可以给你娘亲多买些好吃的。」
林子儒捏着厚厚一沓银票,赶忙往回送,「姐姐,万万使不得!这太多了!」
「哎呀!」风水清眉毛皱得紧紧,佯装生气,「这银票我才不是给你的呢!是给你娘亲的,快收下吧好孩子!」
「好吧……谢谢大姐姐。」
与林子儒依依不舍告了会儿别,风水清凝视他离去的背影,眉心仍拧着不肯放松。
春枣不解:「小姐,您怎么了?可是有何事不开心?」
「没有,回去吧。」
自从二哥被诬陷后,她总是感觉林子儒变得怪异。
尤其那双眸子,似乎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再不如之前那般明澈。
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林子儒出了皇城,走在林间小路,眼神倏而阴沉幽暗下来。
手中银票似一块滚烫木炭!他掌心被炙得生疼。
他立
在原地瞧着四下无人,咬紧牙关将那些银票撕了个粉碎!眼底攀上些许癫狂。
呵……钱有何用?
无权才可怕!
当他再次踏上行途,一道黑影拦住他去路。
「林公子,我家主子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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