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啊……呜呜呜……这可如何是好啊……」
风水清面上丝毫不见畏惧,倒是意识内的小甜甜已哭成泪人儿。
她双脚被绑住巨重石块,双臂也被绳索紧紧捆缚于后背。
看这架势……
应是要被投入湖内。
徐桦鼎小心翼翼从马车中取出一骨灰瓮,纯黑无纹,与内里盛装之「人」的身份完全不匹配。
他取了盖子抓起把骨灰,泪眼瞧着粉末随风纷飞,直至飘坠于湖面。
「长姐,弟弟答应你的事今日已做到。你在那边要照顾好我们的父亲,这个小***也给你捎过去,你好好折磨她……」
徐静茵被送去大耀与泫睿联姻前,与一彻侯之子私下定情。
溟幽国侯爵级别分成二十,那彻侯便是最低等的二十级。
因此,遭到徐家坚决反对。
彻侯之子本就心性软弱,当得知徐静茵要远嫁大耀后,竟想不开投湖自尽。
徐静茵痛彻心扉,只得于为数不多的家书中,与徐桦鼎反复交代此事:
便是在她死后,将骨灰或贴身之物撒入湖内,以追随她心爱之人的亡灵。
「行了,将她丢进湖去!」
徐桦鼎落毕骨灰喝令一句,将余下半罐稳稳抱回马车,又仔仔细细封于盒中。
心事已了,仍哀苦难平……还是要将长姐葬入祖坟才好。
「扑通……」
风水清被狠狠丢进湖内!腥苦无比的水瞬时浸透全身,寒极彻髓。
饶是她水性再好,脚上拴着的巨石似被附着生命,牵着她不停下坠。
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完全挣扎不通,动弹不得。
「扑通……」
耳畔传来另一响入水声。
风水清强打精神睁开眼想瞧瞧……是不是徐桦鼎那老家伙被水鬼拖进了水!却见银甲映着月光,向自己快速潜来……
士兵?!
「呕……咳咳咳……」
风水清被救上岸,水从口鼻一同向外返,窒息感这才开始缓缓散褪。
朦胧中,余光瞥到一抹赤红,正于马上望着自己……
大哥?!
呃……不对……这人……
「本将军还以为是哪个宵小之徒,竟要将一弱女子投湖?!原来是溟幽国大名鼎鼎的政樽王殿下!」赤甲男人冽然开口,嗓音浑厚雄壮,中气十足。
「呵……欧阳曜,本王今日竟栽到你手里……」
此时的徐桦鼎正被士兵用刀架脖跪在地上,旁边一干暗卫被打得七零八落,躺于地面无法起身。
欧阳曜?!
他好像是大哥的师兄……
风水清这会儿缓得差不多,抱着双膝蹲坐于原地,冷眼旁观。顺带着偷偷思考,如何趁乱逃走。
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仍在放狠话,风水清悄悄向后不停挪着身子。
要不我游到对岸去?!.
这淩珏湖地理位置特殊,乃大耀、东昌、溟幽三界交汇之处。我若游到大耀那边,是不是就可以……
嘿嘿嘿……
边美滋滋想着逃跑计划,风水清边往湖中探,却在脚尖刚伸进水……
「诶诶诶?!」
被一只大手提上了马!
男人雄厚之音嗡嗡从头顶传出:「将徐桦鼎押回军营,其余人原地诛杀!驾!」
完了完了!
这刚从鼠窝逃出……
怎么又进了狼穴啊!
欧阳曜可是东昌国的将军!
完了!!!
……
风水清虎口脱险,而清凛王府这边,早已乱成一团……
自小丫头被劫走后,已过去半月余。除知晓是溟幽国之人做出此事外,再无其他任何线索。
泫宸魈得知此讯时即刻身披明光铠!准备直接杀到溟幽国去!
可他病得,连铠甲都撑不起来,没走出几步便晕倒在地。
刃血与裴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得愈发卖力遣人四处打探消息。
他们……也很担心郡主安危。
春风携着花草清芳拂过,庭院内的鸟儿仍在高歌,却不见那个娇小欢脱的喂鸟身姿。
泫宸魈面唇苍白毫无血色,虚虚披了件单袍立在院里,瞧着风水清亲手落籽种的花草。
现如今,那些花苞已微微露了芯,只待完全绽放。
她……究竟在哪……
都怪我!都怪我!
偏偏这个时候!
我的小姑娘,你在哪……
「殿下!!!」
裴刈难掩激动神色大步赶来,半跪地面兴奋禀报:「殿下!寻到郡主踪迹了!!!」
……
「嗝……」风水清打了个饱嗝儿,栽歪在榻上仰头思考。
如今已在东昌***营逗留三日,除了儿也不能去外,这待遇……
想着,她垂眼扫了下桌面自己根本吃不完的各种野味、菜肴。
哎……魔王他还病着,我要如何才能回去?!
小甜甜声音也再不见焦急,懒懒提醒:「我看您在这儿待得挺舒服,方才那盘野兔肉你吃得一干二净!哪里像担心泫宸魈的样子?」
「我不吃不喝如何有力气逃走啊?难道要饿死在这吗?!还有,寻物瞬移功能和远距离传信功能!为何现在还不能用!」
小甜甜理直气壮:「因为您现在身子太虚弱啊!前几日被猛灌***!又被泡在冰水!」
好吧……既然如此……
「所以!我打算……今夜出逃!」风水清狡黠一笑,背着小手开始在营帐内踱步。
「你当我这几日是白白浪费时间吗?虽不能出去乱走,但我偷偷在帐布上破了个洞,将他们巡逻、换班时辰摸得一清二楚!」
「哦!!!」小甜甜恍然惊呼:「如今风水浚正于边境抵抗东昌国进犯,想必大耀军营距此处并不远。如此一来!便可逃去你大哥那里!」
「没错!哈哈哈……」
欧阳曜今日难得空出时间,想着来营帐看看小丫头。刚步至门口,便听里面传来欢喜笑声。
呵呵……这小姑娘倒是与水浚两个性子。一个活泼,一个严肃。
谁能想到他们是亲兄妹?!
瞧桌上餐食剩了许多,欧阳曜眉头紧蹙,「怎么?菜不合口味?」
男子神色过于肃穆,风水清难免紧张,「呃……不是,菜太多了我吃不下……」
同时亦在心内仔细忖度……
这男人长得魁梧奇伟,英姿勃发。乍一瞧与大哥身形相差无几!难怪那夜得救时,将他误认成大哥。不过……
虽与欧阳曜素未谋面,我既听说过他,他也应……
「风水清,你怎么惹上徐桦鼎那个疯子?」欧阳曜鹰眼般锐利的眸子递了过来,似可洞察一切。
看来所想无错!他确实认得自己!
「啊这个……」
风水清坐在他对面,两根食指将手中帕子绕来绕去,「说来话长……呵呵……」
「罢了,那我不多问。」
欧阳曜爽
快回应,转而压低声音:「如今正值与大耀对战,你身份敏感。但我与水浚多年交情,也将你视作小妹妹般……所以……」
「所以?」
风水清察觉到他话里有话。
「今晚别睡,等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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