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您在这呀!可吓死奴婢们了!!”
梳着双环髻的一高一矮两个丫鬟,急头急脑寻了半天,终于瞧见自家小姐的影儿,忙连跑带颠地赶过来。
“春枣!我好想你!!”
风水清忽视高个儿丫鬟,一把抱住比自己还矮些的小丫头,豆大的泪珠子噼里啪啦就往下掉。
春枣,冬苹是打小就跟着自己的丫鬟。
前世,即使被打入冷宫,春枣也一直死心塌地,不离不弃。
有一日风水清高热难退,春枣哀求守门侍卫请太医,此事被泫宸安知道后,当着她的面,将春枣活活杖毙而死。
而冬苹,见她在宫内地位低下,与风婉柔沆瀣一气。
就连那碗害了她与泫宸魈的松茸粥,也是冬苹端来眼巴巴盯着她喝下。
“三小姐,您这怎么了?奴婢也想您!”
春枣抚住风水清哭至发抖的后背,细心安慰着。
她当然了解自家小姐的脾气秉性,知道小姐一直待自己亲如姐妹,这会子怕是小姐遇到些事着实恐惧,她心疼担忧的紧。
“我没事,就是想你!”风水清抬起身子拭去眼泪,露出个明媚笑脸。
春枣与冬苹云里雾里地对望一眼,明明才分开一刻钟,怎得就思念至哭泣?
“走吧,我们回家!”
风水清扯了春枣的手,晾冬苹于一旁,亲亲热热地同她一起往宫外走。
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一世定然要保护好爱自己的人,而那些害过自己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还未等走出几步,就见一熟悉身影匆匆向这里赶来。
风水清滞神,对面那个颀长飘逸的身姿,不就是上一世让她爱至卑微,却又残忍践踏自己尊严的封宸安吗??
“水清姑娘!”泫宸安见到她后朗然一笑,步伐变得更快,直至走到她面前,“哦不,现在应称呼你为清晖郡主了!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只有风家担的起!”
他讲的没错,风家,乃大耀最为鼎盛之家族。
风水清的祖爷爷,辅佐两代帝王,最后为国战死沙场。
风水清之父风麓山,当朝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在朝廷打个喷嚏,大耀也得摇上三摇。
而风水清,因这份家族殊荣,于十五岁及笄这年,被皇帝破例封为清晖郡主。
要知道,只有皇室宗亲之女才可获封此号,因此,她也成为大耀唯一一名荣封郡主的将臣之女。
上一世,风水清倾尽家族之力助资质平庸的五皇子泫宸安夺得皇位。
直到她死前才明白,自己与家族只是他登上皇位的垫脚石。
“五皇子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
风水清一脸冷漠,别过他的身子继续向前走。她怕自己忍不住抽他一巴掌,再踹这狗男人一千八百下。
可现在还不能轻易动手,否则不尊皇子事小,连累家族事大。
“宿主,你可以从他这里获取甜蜜值哦!”
她还是未习惯脑子里忽然蹦出声音,吓得浑身一抖,倒惹得泫宸安甚是关心:“清儿,你怎么了?”
霎时,风水清眉头紧蹙,厉声喝止:“别唤我清儿!!!”
前世她就是因为被这柔情蜜意的称呼蒙了智识,才轻信于他的口蜜腹剑,深陷情潭无法自拔,最终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再听,只觉恶心反胃,嫌恶至极。
“恭喜宿主,甜蜜值加20!甜蜜值加20!”
哈??
脑子中的声音竟告诉自己加了甜蜜值?虽然不知这数值有何用,但好歹多了些。
原来对泫宸安冷淡或者骂他就会涨甜蜜值??
这倒是让风水清放松不少,起初还以为小甜甜所说的获取甜蜜值,是要自己亲他!
风水清厉声厉色的模样让泫宸安心内震惊不已:
这蠢妮怎么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昨日还缠着我安哥哥安哥哥地叫,今日这是怎得了?
不过他也并未多想,以为是天气热,风水清暑气上头,且马上到了桐语书院的开课时间,他可不想迟到,再被父皇骂一顿。
于是,泫宸安露出个粲然微笑,俯下身子凑近目前个头还不高的风水清,温柔道:“我先去书院读书,待过几日出宫找你玩!”
狗男人!谁要你和我玩???
风水清下意识反驳,刚要出声拒绝,却见泫宸安只留下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
刚出了宫门,光车骏马行至眼前,从马车上缓缓走下一位身着娇俏粉裙的少女。
风水清在见到她的一刹那,眼底猩红,似要瞪出血。
这人,就是上一世将她孩儿害死的罪魁祸首,自己的同父异母庶妹——
风婉柔!
“三姐姐,柔儿来接你了。”
风婉柔娇滴滴地念了一句,走到风水清面前,瞧她颔首含眉的恭顺模样,还真以为她有多关心自己。
上一世便是被她这副小白兔作态所诓,其实她的心里,应藏了一头时时想要将自己撕成碎片的饿狼!
“我叫你来了吗?”
风水清语气狠戾,眼神阴霾笼罩,连看她都未看一眼,径自上了马车。
风婉柔当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冰之语拧紧心头,因为在她们相处的这些年里,这位三姐姐心思单纯,头脑简单,可是府里最好拿捏的,怎么忽然变成这副凶狠模样?
“三姐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对待柔儿?”
风婉柔眉心一簇,眼泪珠子就开始掉。
见马车内之人对自己拿手的卖惨娇嘤无动于衷,她又暗暗努了努劲儿:“可是柔儿做了什么得罪三姐姐的事,若是如此,柔儿甘愿受罚,宁可为三姐姐马车伴行也请您要原谅柔儿。”
风婉柔胜券在握,若是往日,只要她一装可怜,态度低顺些,风水清就会心软不与她计较。
“好,你伴行吧。”
冷冰冰的言语传出,马车下一秒便开始疾驰而行。
风婉柔心头狂跳。
这不对劲?!风水清这是怎么了?怎如变了个人一样!
“四小姐,三小姐她……”一旁的丫鬟竺葵也察觉出些许非同寻常的气息,忙上前扯了扯主子的袖角。
“无碍,我做就是!”
风婉柔眼神阴鸷,攥紧拳头,垂首跟在马车后面走。
原来,风家之主风麓山,一生仅娶了两个女人。
一名是心爱正妻——兰心,也是风水清之母。
一名是曾被家祖指腹为婚的宁远候之女,宁槐玲。
风麓山本不想娶她,奈何无法拂了父亲与宁远侯的面子,只得将她纳入侧室。后育有一子——风筠之,乃风水清与风婉柔的二哥。
只有风婉柔,母亲是府内的粗使婢女。
那夜,趁风麓山醉酒爬了他的床,这才诞育了她。
所以,她自知身份甚微,处处对风水清献媚讨好,只怕惹急了这位身份矜贵的嫡出三姐姐,日后在府中步履维艰。
转眼已到了风府大门,前方马车缓缓停下。
风婉柔此时的脚踝、脚底已酸痛难耐,平日里养尊处优,出门即是车轿,何曾走过如此远的路程?
见风水清由春枣搀着下了马车,风婉柔忙哭哭啼啼地上前:“三姐姐,您消气了吗?柔儿真的不知哪里做错了,还请三姐姐您指点。”
“累吗?”风水清睥睨着她,冷漠开口。
“累……”风婉柔小心嗫嚅。
“脚疼吗?”
“有些……”
“嗯,那就好。”
风水清满意地点点头,再不管风婉柔作何诧异表情,转身回府。
只是累些疼些就哭了?上一世你将我与我的孩儿害死,那种噬心之痛,且等我一点一点尽数还你!
风婉柔自然听不到风水清此刻心声,她不光震惊,更多的则是心底不安。
那就好?哪里好?这风水清究竟怎么回事?
如果失去她这个靠山,以后我在风家……
风婉柔思绪混乱至极,咋舌不已,继而开始思虑日后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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