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车队继续前进。
又经过三日的赶路后,总算是来到了要塞的外面。
要塞,即军事上有重要意义的,有巩固的防御据点,有大有小。
眼前的这座,就属于前者。
依附山脉的缺口而建,里面是连绵的军营,跟一座繁华的重镇。
外面是愈发平坦的地势,连接着无边无际的草原。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貌,尽显出了两国的风土人情。
“美书,咱们晚到了多久?”
“算是两天吧。”
提起这个,华美书流露出了担忧。
“陈墨,都说军法无情,我总感觉稍后不会一帆风顺。”
“正常。”陈墨不以为意的说道,“别说发生了驿站那档子事,就算是没有,谁也不能保证一切会顺顺利利。既来之,则安之,你只管跟在我身边就好。”
“走吧。”
华美书点头,示意继续前行进镇。
依附要塞建立的重镇,主要作用就是解决边军的各种生活需求。
如此一来,这里的经济也就显得很繁荣了。
毫不夸张的说,此地较之白河县城,还要显得热闹蓬勃。
随处可见的各种店铺,络绎不绝的商贩走卒,以及光明正大的烟花场所。
没有丝毫的遮掩,全都堂而皇之的存在着,为这边关重镇蒙上了一层看似混乱和狂野的氛围。
尤其是镇口处两队横刀竖戟的军士们,满身的粗犷之气,仔细对入镇的人和车辆进行着盘查。
“停车。”
来到近前,陈墨下令。
二十辆装满物资的马车,龙行而至的刹那,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陈墨翻身下马,径直来到了盘查点,掏出杨奇留下的文书,递给了为首的黑脸校尉。
黑脸校尉也不含糊,看完后直接命人接手车队。
“左等右等,总算是把你们给等到了,跟我走吧。”
“有劳。”
陈墨说着,悄悄递过去一个钱袋。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正是深知这一点,陈墨才打算表示一下,就像初见许立秋,不就引出了后续的段段缘分吗。
然而让陈墨没想到的是,黑脸校尉压根不接。
不仅如此,回绝的话更是毫不客气。
“你这种人,本校尉见得多了,甭来这套。”
递钱不好使,陈墨赶紧收了起来,牵马前行的同时,也顺嘴打探了起来。
“这位将军,文书您都看过了,我们是白河县过来运送物资的,您应该认识杨奇吧?”
“不认识。”黑脸校尉不屑的回应,“从现在开始,不准多问,跟我走就行。”
“好。”
点头,陈墨放慢了脚步。
“陈墨,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华美书下马问道。
“稍后小心行事。”
陈墨也深有此感,按理说杨奇应该在镇口等着才对,怎么就没有看到他呢?
就算有什么任务耽搁了,那也应该派人来接应,而不是如黑脸校尉一样,言辞冷漠。
“这当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显然没人能给陈墨答案,只能带着不安,跟随黑脸校尉前往军营。
抵达之后,黑脸校尉示意陈墨等人全部离开车队,聚集到一起等待命令。
而他本人,则进入了一座大帐中。
少许,陪着一人又走了出来。
从其恭敬而畏惧的神态看来,另一人的地位应该不低。
“这便是那二十车物资吗?”
“回大人,我亲自检验的文书,错不了的。”黑脸校尉赶忙回应。
一句大人,吸引了陈墨的目光,于是仔细的打量起来。
此人没有穿战甲,也没有携带任何的兵器,一身便服看起来毫无惹眼的地方。
但又不得不说,此人内藏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负责粮草的官员。
粮草官,可不是谁都能当上的,毕竟这个位置太过重要。
既然见到了正主,陈墨就不能干杵着了,看到两人来到了车队附近,便主动搭起了话。
“大人,这批物资当中,有十五辆车是军用的,剩下的五辆,则是小人自己的。”
“自己的?”
粮草官皱眉,眼皮微抬扫了一眼陈墨。
而后,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车里的东西是谁的,你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陈墨很不喜欢装蒜的人,眼前这粮草官,显然就是此类。
加上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尽显傲慢和无礼,所以问出的话也就有了些情绪。
粮草官显然没想到,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便仔细打量起了陈墨。
少许开口,冷漠依旧。
“本官侯勇,主管北营的粮草辎重,按照分配到原则,这二十车物资全都由本官接收。现在,你清楚这里谁做主了吧?”
“侯大人,小女子出身白河县华家,此行受守城军杨奇校尉所托,特来运送物资。当时与杨校尉有过约定,其中的五车用来私用,还望大人明辨。”
华美书清楚,一旦进了军营,凡事就不是己方说了算了。
不得已,只能在亮出背景的同时,再把杨奇搬出来。
因为她看的清楚,也听的明白,对方在以下马威的方式找茬。
“华家,没听说过。”
本以为侯勇的态度会有所改变,没想到更变本加厉了。
“还有,运送物资是家国大事,你们竟然借此机会谋取私利,到底是何居心?”
“大人,此事是跟杨校尉商定好的,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将其请来当面对质。”
先是贬低、羞辱了自己的家族,后又扣上了谋取私利的帽子,华美书愈发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妙。
然而侯勇接下来的话,才是真的狠刀子。
“本官不认识什么杨校尉,即便是认识,也不会因此而败坏军纪。实话跟你们说吧,因为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抵达,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问责。”
话落,杨奇直接大手一挥。
“来人,物资封存,以作证据。将他们所有人,全部都押下去,等候军法处置。”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反过来,又何尝不是一样。
而且陈墨看的清楚,侯勇搬出来军法,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不出所料,此事应该是驿站事件的延续。
问题是杨奇呢?
莫非,已经遭遇了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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