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会邻居的过程中,陈墨看出了白战天出身军武,但打死他都不会想到,对方会是当朝的镇北大元帅。
更不会想到,即使没有今天的拜会,在王安石的举荐下,两人也会很快见面。
不管怎么说吧,对于拜会的结果,陈墨还是比较满意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至少,排除掉了危险。
毕竟烧炭之初,陈墨便得罪了王扒皮,因为浮票作保的事情,又跟王权结下了梁子。
而到了放榜晚宴的时候,又狠狠打了王俊的脸。
有时候陈墨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跟王家纠缠不清了。
以至于百花会的时候,还牵扯出了龙虎商行。
若非杨奇的及时出现,当时的事情还真不容易收场。
当然,这个家族的势力再大,也终归是地方上的,陈墨有着足够的手段应付。
相对而言,章成文就显得棘手多了。
一个纨绔少爷无所谓,关键是他那个当县尉的爹,可不是轻易能够打发的。
而这,就是陈墨坚持去拜会邻居的原因之一。
无他,背景。
黄书郎说的清清楚楚,无论是之前的白绮姑娘,还是现在的白镇北,自从搬到这里来以后,就没见任何官差上过门,传言还说是县府方面的命令。
换句话说,这位邻居是不惧县府的。
如此一来,就得与之处好关系了。
陈墨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抱上大腿,更不是为了搭上这层关系,谋求远大的前程。
只图他去运送物资的这些天,万一有闹事者上门,对方能在关键时刻护住秦香莲她们。
仅此而已!
万幸,目的达到了。
陈墨看的出来,无论白镇北对别人是什么态度,反正跟自己聊得很投机。
否则的话,也不会把断了的匕首拿出来。
尽管白镇北没说,陈墨却瞧的清楚,匕首之于对方来说,极为的重要。
这就意味着,来往的事情有了好的开始。
如此,也就能放心的去要塞了。
与他有着同样心情的,是华美书。
过两天就要动身,加之母亲刚刚从娘家省亲回来,一家人吃完团圆饭后,坐在茶厅中聊天儿叙话。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两个有没有气惹老爷生气啊?”
卫云锦,娘家太州大族,年轻时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按理说如此高贵的出身,不应该嫁给华天南才对,毕竟华家是从他这一代才发起来的,之前毫无底蕴可言。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当年的一段往事了。
有一年盛夏,卫云锦带着丫鬟去太州郊外的别院避暑,遭遇大雨后撞上了山洪暴发。
丫鬟当场殒命,卫云锦负伤以后,也是气息奄奄。
那个时候的华天南,还是跋山涉水、贩卖杂货的行脚商人,路过时救了卫云锦一命。
既为了养伤,也兼顾避暑,卫云锦在华天南的家里,足足住了一月有余。
先是救命之恩,后是朝夕相处,两人的关系也急速升温,最终私定了终身。
卫家何等的家世,得知后自然不会同意,但架不住卫云锦以死相逼,最终答应让华天南上门为婿。
在华天南看来,只要能跟心爱的人过一辈子,别说倒插门,就算是去卫家看门都可以。
然而卫云锦,却毫不犹豫的做出了拒绝。
因为无论任何时候,赘婿都是低人一等的,她决不能让深爱的男人受这种委屈。
几番波折以后,两人悄悄离开太州,来到了三国交界的白河县。
卫云锦的决心很大,如果家里再反对或是阻挠,两人便越过边境,去往他国求生。
万幸,血浓于水,亲情犹在。
加之那时候的卫云锦,已经怀上了华英豪,卫家便没再做出任何的逼迫。
而后,压力就算到了华天南的身上。
妻子付出了这么多,他总得争口气才行。
不得不说,此人不仅有着善心,还有满腔的热血和壮志。
当时他就发誓,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然后光明正大的带着卫云锦回娘家。
最终,他做到了。
自那以后,卫家也真正把他当成了家人。
时至今日,自幼父母双亡的华天南,已就被卫家老太君视为了亲生儿子看待。
正是有着如此关系和背景,华美书在陈墨面前,才有着足够的自信和底气。
许是与年轻时的遭遇有关,在卫云锦的眼里,女儿可比儿子宝贝多了。
所以问完以后,看到华英豪目光瞄向了华美书,顿时脸色就冷了几分。
“知子莫若母,你是不是又要告妹妹的状了?”
“娘,不是告状,是有件事情……”华英豪委屈的想要辩解。
自从陈墨那天来过以后,他的日子就开始江河日下了。
先是华天南,严词拒绝了高家的提亲。
不知道是不是高岳怀恨在心,暗地里搞了鬼,总之他与孙玥儿订婚的事情,也被无限期的推迟了。
都说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华英豪所感受到的,却是祸不单行。
华美书,居然开始插手部分商队的事情了。
回忆着最近发生的种种,华英豪最终找到了诱发所有变化的核心点。
陈墨!
没错,全部的连锁反应,都发生在陈墨登门之后。
想要扭转父亲的态度,怕是不太可能了,毕竟那天他跟陈墨聊得十分投机。
如此一来,便只能寄希望于母亲了。
所以,他要好好告上一状。
哪承想刚开口,就被卫云锦呵斥住了。
“英豪,如果你说的事情与书儿有关,那就不要提了,娘也不想听。”
“娘,我……”华英豪欲哭无泪。
“好了,酒足饭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卫云锦示意华英豪赶紧走。
“爹娘早睡,美书也是。”
无奈的留下一句话,华英豪失落的走出了茶厅。
“书儿,去取那坛口感柔和的酒来,咱们再小酌几杯。”
听着华英豪脚步远去,华天南做出了吩咐。
“爹娘稍等,我马上取来。”华美书起身去往书房。
“英豪一走,老爷就拿酒,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吧?”卫云锦皱眉。
“夫人说的没错,就是故意的。”华天南笑道,“陈墨来那天我就说过,酒只能咱们三个喝,其他人统统没份儿。”
“陈墨是谁?”卫云锦不解。
“陈墨是……”
话说一半,华天南闭上了嘴巴。
目光望着华美书的背影沉默少许,才回神开了口。
“陈墨是谁,还是让美书来说吧。”
“老爷的意思是,咱们女儿有心上人了?”
卫云锦问着,不由得想起了些细节。
宝贝女儿的头上,多了一支从未见过的簪子。
而且,还开始涂粉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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