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整夜未眠。
翌日。
吕方在房间里抄录聊斋志异的后续内容。
许臻虽然没有派人过来催稿,但他得早些做好准备。
日子,相当的平静。
但却又蒸蒸日上。
王思栋那边参茸胶囊仍然颇受欢迎,这足以让吕方短时间内不必为钱担忧。
当然,在粹骨丹、地灵草之上的提升根骨的东西,他暂且是不敢想了。
合适的药材有几种,其中老何认为最是合适的是一味叫“金胎眼”的药材。
圆溜溜的,像是冬枣。
价格肯定不便宜。
整个上午就在抄录中度过。
下午,吕方还是呆在房间里,看书。看禹元纬留下的那些藏书。
难得的没有麻烦上门,潘葵、刘茂、杨成易那些人都消停下来,得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充实充实自己。
如此,时间过去几日。
吕方只出了三趟门。
一趟是去给良品铺子“进货”。
另一趟,是拿着禹元纬写的那两幅字去装裱。
最后一趟,是把装裱好的字取回来。
这日傍晚,吕梁乐呵呵带着老管家徐福登门。
才刚从铺子里走到后院,吕方就看到他那张脸上,嘴都笑咧到耳朵根了。
看到吕方,笑容更浓,“小方,还没有做饭吧?”
吕方摇头道:“还没呢!”
“正好。”
吕梁自顾自走到吕方面前,边道:“让厨房准备我和徐爷爷的饭,今儿个我们就在你这蹭上一顿了。”
徐福则是冲着吕方喊道:“小少爷。”
吕方回礼,“徐爷爷。”
对这个照料他和吕梁长大成人的老人,他是发自内心尊敬的。
然后才冲着吕梁打趣道:“堂堂县太爷在我这蹭饭,那可是蓬荜生辉了。”
又说:“今儿个什么事这么高兴?找到心仪的婆娘了?”
吕梁瞪他,“你能不能别成天的提这事,我是你哥!长兄如父懂不懂?要操心婚事,也该是我替你操心才是。”
吕方冲着徐福挑眉,“徐爷爷,那这事只能您来催他了。”
徐福只是轻笑,“大少爷、小少爷都是人杰,这成亲的事哪还用得着我这个老头子操心。”
“谁叫您是看着我们长大的爷爷呢,这事,就得由您管他。”
吕方笑道。
然后把徐福和吕梁请到正堂里去。
听着这话,徐福眼中有欣慰之色闪过,似乎,也还有点儿别的意味。
在正堂里坐下,吕梁才说起他为何这么开心的原因。
他说:“刚刚府衙派人下来了,府台大人对我们宁远县的抗灾成绩很是满意,直言潭州治下九县,就咱们宁远县治理最为突出,遇到此等洪灾都不需劳动府衙一星半点,甚至还帮着周边诸县收纳难民,当为诸县之表率。他明日要亲来咱们宁远,给咱们赐匾。”
吕方闻言微愣。
之前只是想着不让宁远百姓遭灾,倒是没想过,还会引起这样的连锁反应。
随即问道:“那这对你的年底审核有没有用?”
“当然有用。”
吕梁笑着道:“年底审核无非两点,民意、功绩,此次抗洪,我功绩为诸县之首,亦是民心所向。只要接下来不出什么差池,就算是有贺正词的那件事拖着不办,年底审核拿个甲等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想来府台大人总得在我的考评文书上美言几句的,咱们宁远抗洪这般突出,他脸上也有光彩。”
吕方也是露出喜色。
这还真是意外收获。
刘茂那家伙屁颠屁颠跑到宁远来折腾,还想着接吕梁的班,这下看他怎么办!
两乙一甲的三年考核,吕梁要升官比较困难,但继续做这宁远的县令,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稍作思索,又问吕梁道:“那功德碑做得如何了?”
吕梁道:“已经刻出来了,只打算找个时间去立起来。到时候你也得陪着我去,咱兄弟两个好好在刘茂他们面前露露脸。”
“还找什么时间!”
吕方道:“府台大人不是明天要来么,明天就挺合适。到时候咱们还可以搞个立碑仪式,让府台大人揭彩。敲锣打鼓的张罗起来,府台大人想必是很乐意的。”
吕梁微愣,然后笑道:“如此甚好。”
虽说这露脸面的事情让给府台大人了,但让府台大人高兴了,还能少得了自己的好处?
吕梁为官将近三载,有些事情还是能看得通透的。
“不过给王、许两家送字的事还得你自己来,这字是老师写的,是我求的,不能让别人代劳。”吕方又道。
禹元纬的字,不仅仅是字,还是关系。
代表着禹元纬的认可。
也能让支持刘茂的那些家伙掂量掂量自个儿兄弟两在禹元纬心中的分量。
吕梁沉吟,又是轻轻点头。
其后,兄弟两又商量着立碑仪式的事。
既然府台要亲来,而且打算让他揭彩,那阵仗就得弄喜庆些,不能草草了事。
徐福坐在旁边,只是轻笑听着,始终不曾插话。
等兄弟两商量完,那边芙儿也已经把饭菜给做好了。
端上卓。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就是陈幼熙得知徐福的身份以后,显得有点儿拘谨。
吕方没了爹娘,徐福就是他的家里长辈。
这场面于她而言,就是俏媳妇见公婆。哪怕她国色天香,哪怕她只是个外室,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忐忑。
吃过饭,吕梁便带着徐福匆匆走了。
他还得去张罗锣鼓队的事。
再者,请王家、许家等豪族出席立碑仪式,也是需要正儿八经下帖子的。这是礼节。
时间仓促,有得忙活。
不过吕方是不打算去帮忙了。
他的时间金贵得很。
毕竟,修为又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