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奎、豆包儿、云秀都出事了,按道理棒杆儿也不应该独善其身。
从时间上看,陈四奎亏最先生病,然后是豆包儿和云秀。
而在今儿早上出来的时候,杜飞还看见棒杆儿活蹦乱跳的跑出去玩。
如果是有什么人暗中搞鬼,这个人大概率应该是先到公社,再去的秦家屯,最后再来京城……
会是什么人干的?
难道……
杜飞的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那个被村书记秦二强一掌打死的那只黄鼠狼。
民间有不少传说,黄鼠狼这种动物非常邪性,甚至被称为黄大仙。
还有黄鼠狼‘讨封’的传说。
难道是因为那只黄鼠狼死了,它家别的黄鼠狼来报仇了?
可是这也不对呀!
打死黄鼠狼的是村书记,冤有头,债有主,报仇不找正主,对付几个孩子算什么事儿呀?
想到这里,杜飞忙又问道:“对了,秦家屯的村书记秦二强怎么样?”
青年闻言看过来道:“你说二强叔?”
杜飞点头。
青年道:“二强叔挺好呀~刚才我还看见来着。”
杜飞点点头,没再往下问。
一旁的汪大成却有些着急。
再加上云秀和豆包儿这俩孩子,就是三个人了。
而且他也想到了棒杆儿,连忙道:“兄弟,你们院那孩子……”
杜飞明白,他说的是棒杆儿。
但刚才虽然让小黑去找棒杆儿,却没在院子里找到。
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
只能让小乌出去找。
小乌跟棒杆儿有过节,对棒杆儿的气味非常熟悉,顺着气味肯定能找到。
就是这样一来,会浪费许多时间。
恰在这时,大夫过来查房。
发现病房里这么多人,顿时皱了皱眉,没好气道:“哎~病人家属太多了,屋里最多留两个人啊!其他人都出去……”
在医院里大夫最大。
杜飞他们连忙退了出去,等大夫检查完从病房出来,杜飞忙上去询问。
大夫是個三十多岁的女人,大概见多了,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孩子有点营养不良,肺内感染,身上的红色皮疹,目前看应该是风疹,至于为什么会昏迷……抱歉,我们暂时还没查出原因。”
杜飞道了一声“谢”,送走了女医生。
现在唯一庆幸的,陈四奎并没有生命危险。
虽然在昏迷中,但他的生命体征非常稳定。
杜飞又想起来,跟汪大成道:“对了,秦叔儿那边知道吗?”
汪大成明白他指的是秦锋:“通知了,墓穴那边已经派人封锁了。”
杜飞点头,这也算是亡羊补牢。
根据眼下的情况,这几个孩子昏迷,都跟那座墓穴有关。
至于说后来工兵营的战士进去为什么没事,也只能说解放军的气势能令神鬼辟易。
看完了陈四奎,杜飞并没有在医院多待。
豆包儿和云秀最早也得下午才能转过来,汪大成负责跟医院这边接洽,倒是不用担心。
但根据陈四奎现在的情况来看,指望医院把他们救醒,估计难度不小。
想来想去,杜飞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就是上次那位东北来的,号称催眠专家的马教授。
楚红军说过,这位马教授是出马弟子,正好是跟东北五仙打交道的专家。
如果陈四奎他们真被黄大仙害了,马教授没准能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杜飞立马借用医院的电话,给楚红军打个电话,问马教授的情况。
“什么?马教授?这我还真不知道……你等等,我找老谢谢问问。”
楚红军接到电话,听明白这边的情况,也重视了起来。
毕竟涉及到好几个孩子的生命安全。
人命关天,没有小事。
杜飞撂下电话等他回信儿。
约么五六分钟,一阵“叮铃铃”的电话铃声响起。
杜飞伸手抓起电话听筒。
但从楚红军那边传来却不是好消息。
刚才,楚红军亲自给谢部长打电话问马教授的情况。
谁知这位马教授竟然回老家过年了!现在并不在京城。
至于过年不放假的事儿,显然直接被马教授给无视了。
好在按道理,过完正月十五,年也算过完了。
最多再等两三天,马教授就能回来。
以现在三个孩子的情况,似乎也没那么急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乌那边突然传来强烈的情绪波动。
这令杜飞的心头一动,难道有什么情况?
他找了个借口,在医院的走廊上,找了一条长凳坐下,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汪大成见状忙问:“怎么了?不舒服?”
杜飞摆摆手,示意没事儿。
其实已经将视野同步过去。
在下一刻,却令他有些诧异,心说:“之前让小乌出来找棒杆儿,怎么到这里来了?”
原来小乌竟然已经出了老城,来到了北城外边。
而且这里杜飞还相当熟悉,站在一间房顶上往前面看去,竟然正是慈心的凝翠庵!
此时的凝翠庵,因为年前刚被烧塌了两间厢房,还没来得及修缮,看起来有些破败。
小乌顺着棒杆儿的气味,一路找到这里。
但是在这里面,小乌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不敢再往前去,这才通知杜飞。
杜飞在惊讶之余,不由得心中一凛。
难道这事儿的幕后主使竟然是慈心那娘们儿?
如果这样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慈心不就是载振的私生女嘛!
按道理,秦家屯旁边的墓里,藏得那么多银元都是她们家的。
却因为几个孩子被发现了,现在全都没了。
似乎很有迁怒棒杆儿他们的理由。
可是转念一想,对又觉着不对劲儿。
就算迁怒,慈心对付棒杆儿他们就算了,为什么要最先针对陈四奎呢?
陈四奎只不过是下去救人罢了。
另外,杜飞跟慈心也算有些了解。
这女人视钱财如粪土,根本不在意。
她的执念就是修成正果。
可如果不是慈心,为什么棒杆儿会跑这儿来?
杜飞不明就里,索性也懒得去猜慈心的心思。
女人心,海底针,肯定猜不透,不如干脆上门去问问。
想到这里,杜飞叫上汪大成,乘着摩托车径直往城北赶去。
出了安定门。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突突突”的摩托声,杜飞和汪大成来到了凝翠庵的门前。
因为之前被刁国栋带人祸害了一回。
凝翠庵的大门十分破败,连门廊上的瓦片都被捅出好几个窟窿。
杜飞上前“啪啪啪”一打门。
里边很快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
杜飞之前一直让小黑盯着这里,知道这人是常驻这里的一名居士。
平时除了吃斋念经,还负责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有何贵干?”这女人有些警惕的看着杜飞和汪大成。
大概是之前被搞了一回,有些惊弓之鸟。
杜飞也没硬闯,客客气气道:“同志你好,我叫杜飞,认识你们慈心大师,你去通秉一声。”
女人暗暗松一口气,说了一声“二位稍等”,便又把门关上。
并不是没礼貌,而是因为这里是个尼姑庵,按道理平时不许男客进入。
她一个居士,肯定不敢擅自做主让人进去。
只有一些特殊日子,才会大开方便之门,允许男客进去烧香拜佛。
等了片刻,大门再次开启。
这次慈心亲自出来。
这娘们儿的确养生有道,还是上次的模样,一点儿也没变。
穿着一身宽大僧袍,头上戴着僧帽。
看见杜飞也无喜无悲,态度平和,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道:“二位施主请进。”
杜飞跟汪大成跨进门里。
一进门就看见棒杆儿站在院里扎马步。
看见杜飞的瞬间,棒杆儿明显十分惊讶,但紧跟着又看向慈心,立即抿着嘴没出声,继续扎马步。
杜飞也没跟棒杆儿说话,而是冲他努努嘴,问慈心:“怎么回事儿?”
慈心淡淡道:“这孩子非要拜我为师,说他也不听,我就出了题,他若能在这里扎马步一直到天黑就收了他。”
杜飞听了,不由得看向棒杆儿。
有些不可思议,这小子竟然要拜慈心为师?
不过也不难想象。
自从跟柱子学武术以来,棒杆儿表现出了相当强的毅力。
除了因为他本身早熟,有些小大人的心思,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他真很喜欢武术。
而慈心的武艺,比较柱子而言,不知高了多少。
但凡她在棒杆儿的面前展露一二,这小子就得掉到坑里,哭着喊着拜师。
至于慈心真正的目的,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从上次杜飞答应,只要她找到‘成正果’的方法,不是不能帮忙。
慈心得了这个说法,倒是没再来招惹。
却没想到,居然把主意打到棒杆儿的身上。
杜飞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如果棒杆儿是杜飞的亲儿子,她拿住了棒杆儿,还能有些分量。
可棒杆儿只是个假子,杜飞虽然看着对他还不错。
但真到关键时候,指望杜飞能为棒杆儿做出让步,纯粹是想瞎了心了。
慈心不可能这么天真。
那么,棒杆儿出现在这儿,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