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的剑势惊人,只一瞬便杀到顾佛影身前。
但顾佛影刀剑起龙蛇之变,刀法霸道,一击之下是销魂夺魄,剑法灵动,长剑出手如情人的相思一般缠绵。
太阿一剑刚挡下顾佛影的一记霸刀,那如灵蛇一般的长剑已从肋下斜刺而出,剑光如芒,闪得太阿眼前一片白炽。
“太快了,这人的刀剑实在是太快了!”
太阿心中默默感叹着,身形已是动弹不得,似乎是只能等着顾佛影那一剑刺进自己的心口。
燕卓看着那一剑,指出惊天。
——快到惊天。
还没等眨眼,燕卓的双指已捏住了顾佛影长剑的七寸,一捏一扯已是将这一招化解开来。
白不愁看着燕卓使出自己的武功,心中又忿又恨,使出一招惊天指,杀向燕卓,势要和燕卓的惊天一指,分个高下!
而顾佛影看着燕卓游刃有余地破了自己一招,心中亦是不忿,口中一喝“明器”登时出手。
十六支袖箭刹那间便从袖口杀出,如漫天银星般杀向燕卓面门。
顾佛影的明器与白不愁的惊天一齐朝着燕卓杀来,燕卓被左右夹击,只能向后退去,但罗涛此时正站在后头,他身受重伤,一时是肯定难以招架,如果自己向后退去,势必要连累他。他对沐云风有恩,自己怎么能只顾自己,而害他丢了性命。
——既然前后左右,已有三面不能行动,那就只能勇往直前了。
燕卓脚下一点,直面那十六支袖箭和惊天一指而去。
袖箭迅如流星,惊天一指势能破天,燕卓要比流星更快,要比惊天更惊!
眨眼间,一道黑影如风,发出如战旗一般的猎猎之声。
顾佛影与白不愁都是瞪大了眼睛,嘴巴也是拢不起来,心中惊道:这···他是怎么办到他的,怎么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躲过这左右包夹的一击,就像是一道光一闪而过……
正在顾、白两人为此震惊之时,方应难正和沐云风、祥儿两人缠斗在一起。
沐云风大病初愈,内劲尚未恢复,一把长剑在手只能勉强抵挡。
祥儿的武功虽是不弱,但比起方应难仍是稍逊一点,不过好在方应难对祥儿情根深种,不敢与她硬拼,只能逼开祥儿后,再与沐云风搏杀。
祥儿似乎也发现了方应难的心思,手中一把红刀挥舞,飘飘然如满山枫叶飘落一般,灵动艳丽,只与方应难纠缠却不和他硬拼。
方应难被祥儿惹得气恼,身形一退,催起“碧波万顷”便要一击迫开她直杀沐云风!
祥儿看着方应难长剑生碧,知道是他要使出绝招,开口道:“方应难,你为什么如此执迷不悟,你有这般武功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攒些侠名我还能对你心生敬佩,可如今你这般行径,只能让我恶心!”
恶心?!
方应难听着从祥儿嘴里说出的这两字,心中一股愤恨乍起,手中长剑由碧转赤,他大喝一声,如疯了一般冲向祥儿:“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觉得我恶心!”
祥儿看着发疯似本来的方应难,心中一骇,手中红刀一挥,亦是施展出红袖刀法中的绝学“天山云雾”。
刀光如风如月,在风与月的交织下,刀光就如寒山的云雾般浩荡、缥缈。
太阿回头看向祥儿,眼中闪出一丝别样的光,这正是他在江湖大会上初遇祥儿时她施展的招式。
她还是那么美,那么艳。
忽地,太阿眼前红光一闪,竟是方应难一把长剑迫开那寒山云雾,斩伤了寒山上圣洁的白雪。
祥儿手臂被方应难豁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如泉涌,顷刻便染红了半边白衣。
燕卓一怔,燕卓脚下一点想要回身去救,但这就是这一心急,被顾佛影抓出破绽,双指一扣,搭在燕卓双臂要穴,施展出他自渤海偷学的鲸吸功。
燕卓登时便感觉全身似和顾佛影粘在一起,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应难一把长剑赤红似狂,乍起一剑,又要杀向祥儿。
燕卓心如绞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应难长剑刺向祥儿,无能为力。
千钧一发之际,太阿拔剑出手。
剑出如雷瞬,划出一线霹雳。
无情的人,无情的剑,无情的太阿。
自从在这江湖上出道,太阿的名号一直便是无情,他是罗傲训练的杀戮机器,他可以为罗傲斩杀任何人,在拥有“太阿”这一名号之前,他在江湖上被称为“罗三无”。
——无父无母无情。
可现在的他却有了情,而且还是爱情,单相思的爱情。
灰暗的长剑迎上了那赤红的一剑,只听仓郎一声,火花乍起,太阿与方应难已是换了一招。
太阿护在祥儿身前,那灰暗的眼眸竟一点变得鲜艳,瞳孔愈黑、眼白愈白,就连那原本冷灰的面皮也渐渐生出血色。
“你走,我挡住他!”太阿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让人听了却不由生出些许温暖。
“你是谁!”方应难问道。
“太阿,无情的太阿!”太阿答道。
说罢,出招。
方应难的剑意依旧赤红如火,而太阿的剑意却是不再死灰,他的剑意显出淡淡的天蓝色,是天空的颜色。
方应难瞪着太阿,心中更是愤恨,他呐喊道:“你为什么要拦我,你不知道我爱祥儿吗?这世间没有比我更爱她!”
太阿长剑在手,只随意一撇,便挡住了方应难的攻势:“你不懂爱,你根本不是爱祥儿,你只是向占有她罢了。”
方应难出招更急,赤红的剑光闪烁如野火燎原:“我不懂爱,那你懂?那你说爱是什么?”
“我懂!”太阿答道。
一个无情的人竟然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