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乔心明摆着不怀好意的问话，千音转过身来，笑吟吟地说：“是啊，我的年纪跟你差不多大。我已经成为老爷的十九姨太，而你还是军阀府的大小姐。”
“大小姐可是想嫁人了？不过想必你的婚事轮不到我来做主，连大太太都做不了主，必须得由老爷亲自安排。”
“毕竟你对老爷的意义非凡，老爷肯定不会愿意让我们来管这么重要的事情。”
乔心本来是想奚落嘲讽千音一番，却没想到千音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急得脸都红了，“我才不是想嫁人！我就是觉得你跟我差不多大，居然上赶着要嫁给我爹，你是怎么想的？你难道不觉得别扭吗？”
“对着一个年纪可以当你爹的人把他当成丈夫，还要跟十八个女人一起分享，你就这么自甘堕落吗？”
“别说你的日子难过，我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但是我没有像你一样找个人嫁了，我自力更生，我去跳舞赚钱。”
“我不是一开始就会跳，我也是慢慢学的啊。只要你想，你有很多种办法活下去，你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这么简单、也是最被人唾弃的路？”
听完这番话，千音笑了。
“我还以为大小姐是为了婚事跟我说话，没想到是为了训我啊。”
“你不明白没关系，只要老爷能明白就行。”
“你嫌弃我也没关系，只要老爷不嫌弃我就行。”
“所以大小姐，我想问你一句，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对我说，还是老爷借你之口提点我呢？”
乔心很生气，她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几乎都要指着千音的鼻子骂了，为什么千音还是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当然是我自己要跟你说的！我爹才不会让我跟你说这些话呢！男人吗，多少女人都嫌不够，多年轻都嫌不年轻！他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千音点点头，“我就知道不会是老爷的想法。既然是大小姐你自己的想法，那我就更加不用放在心上。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乔心看着千音的背影喊道：“千音！你站住！你要是还为自己的人生着想，那你就应该跟我爹离婚！”
“你还这么年轻，你也才跟他在一起一个晚上，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你不必为了其他人牺牲掉你的人生，就算是血肉至亲也不值得你这么做！”
听她这话，想必已经知道千音是为了宗行才会嫁给陆华。
不过既然现在宗行已经是陆华名义上的儿子，那么不管是谁，都不能再提起他们以前的身份。
不然会乱套。
千音这次没有回头，她只是说：“大小姐，你不会懂，也不会理解，我也不需要你的理解。我只知道，我现在这样很好。”
“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同样，也请你不要来指点我的生活。”
“我是老爷的女人，除了老爷和上面的姨太太能管我，你是晚辈，你也管不了我。”
“你想让我离开老爷，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你能说动老爷休了我，那我才会离开老爷，离开军阀府。”
千音走了，不管乔心再在后面说什么她都没有停下脚步。
乔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咬着牙狠狠地跺了跺脚。
入夜，天幕成了一片黑色。
千音正在她的院子里吃晚饭，陆华来了。
守在门口的丫鬟非常为难地拦住了他，“老爷。”
“十九姨太吃饭了？”陆华问道。
“吃了。”
“她用的还香吗？”
“老爷，十九姨太的胃口很不好，要不是我们一直劝着，她连一口饭都不想吃。”
“那让我进去看看她。”陆华说着要进去，但是丫鬟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陆华惊讶道：“怎么回事？”
他是军阀府的王，还没有人敢拦住他做任何事。
眼前的这个小丫鬟自然也不敢，但是她做出来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授意。
丫鬟被陆华这么一盯，整个人都害怕得发抖。
“老爷，不是我不让您进去，是十九姨太威胁我不能让您进去，否则她就抹脖子！”
陆华一听，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
“发生什么事了？你一五一十地跟我说！”
丫鬟便把白天千音遇到乔心时，乔心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给陆华听。
陆华听了以后心塞至极。
难怪千音会生气闹脾气，这些话，谁听了不生气伤心？
偏偏这话还是从他的宝贝女儿嘴巴里说出来的。
“唉……”陆华长叹一口气。
他现在有点明白，什么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了。
但凡今儿跟千音说这些话的人不是乔心，而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子女，那他都能毫不犹豫把人拎过来给千音道歉。
就算千音只是十九姨太，但是谁教的晚辈能对长辈说这样的话？
更何况千音还是他的新婚姨太太！
可是，那不是“随便一个子女”，那是他死去白月光情人的女儿啊！
是他最深爱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没有之一。
他们父女俩又是刚刚才相认，女儿前十八年的人生，他一下都没经历过，他还想弥补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
在这么多的背景条件下，他无法对乔心斥责，也没有办法给千音交代。
“照顾好十九姨太，她想吃什么，不管多晚也要让厨房去做。”陆华只能这样嘱咐丫鬟。
然后转身离开。
不过陆华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他慢慢地在路上走着，决定还是要去找宗行。
当他看到宗行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宗行的手肿得很高，就算敷了药也能看得很明显。
宗行把在许显那儿开枪的事情说了说。
“你以前当真没有开过枪？”陆华的眼睛也亮了，就像是许显白天那样。
他也发现宗行是个好苗子。
“没有，所以现在就是受报应了吧。”宗行笑了一声。
“找大夫看过了没有？”陆华问。
宗行说：“看过了，这药就是大夫给敷的，他说以前没见过我这样的，要是明天还没好就给我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