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越对着空气说了半天,然后起身,让出和金子之间的距离,方便千音来“拿”。
他都不敢眨眼睛,生怕在眨眼睛的时候错过了金子消失的一幕。
不过他真的不用担心自己看不见,因为千音就是要让他看见,要让他相信。
和之前春儿放金子一样,华越亲眼看到金子在他的视线当中慢慢消失。
而后彻底不见。
就算他已经提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他的眼前时,他还是会忍不住震惊。
他也顾不上给站在不远处的太监使眼色了。
他连忙冲到太监的身边,把装满黄金的箱子夺过来,又赶紧往宫门口的地上放了一锭金子。
金子很快又消失。
他又紧接着放了一锭金子……
周而复始,当一整箱的黄金都被他放完也消失完之后,华越的全身像是抽干了力气,毫无太子的形象,直接一屁股地坐在了长乐宫宫门口。
“千音……”他喃喃自语,眼中涌上一层水雾。
小太监早在华越把箱子抢走的时候,就非常自觉地又往旁边挪了挪。
现在他看到华越哭了,更是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华越。
要死要死,太子殿下居然哭了,而且还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得赶紧转过去啊,千万不能让太子殿下知道他看见了。
否则他的这条小命绝对难保!
从小太监的反应就不难看出,在东宫做事,随时随地都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不小心就会因为各种事情而丧命。
这也从侧面说明华越对人命的淡薄。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对人命极其不重视的人,却在验证了千音死后,也会流泪。
云乾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那可是满满一箱子的黄金啊!
全部都被他给抱在怀里,他都快要被压扁了!
“我们一起抬。”千音不用再继续“捡”金子,便跟云乾面对面站着,一起抱着这么多金子慢慢地往回走。
不得不说,他们两人现在的状态真的很滑稽。
好在他们使用了隐身术,除了彼此能看见以外,其他人都看不到,也就不丢脸了。
等千音和云乾回到小院子里,刚放下金子休息没一会儿,斑马线就汇报新消息。
【音崽,赫连楚影也去长乐宫宫门口了。他是从春儿那里得到的消息,他也带了很多金子来准备送给你。】
说完,斑马线就乐了。
他们刚刚才好不容易把那么多金子搬回来,这会儿又要继续去搬,实在是累得慌。
但是因为千音要和云乾一起,所以没有办法兑换道具帮她搬。
最后,还是他们俩一块去的。
不管是春儿、华越还是赫连楚影,他们一开始都不相信,但是又想试试。
而这么一试之后,就验证了离谱的事实。
当赫连楚影亲眼看见一锭金子消失在他的眼前,而且以他高强的武功,也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人在附近后。
他震惊又伤心地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接着他便是和华越一样,重复砸钱。
千音又是一箱黄金到手。
光是今天一天她所获得的钱财,就够她在民间不奢靡地生活一辈子了。
千音确定赫连楚影的钱都砸完了以后,就跟云乾先搬着金子走了。
而赫连楚影则是在长乐宫门口站了很久。
他一直站在那里,侍卫们也就一直躲在门后不敢出来,都把几个侍卫看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赫连楚影终于动了,背影落寞地离开。
他认命了。
认千音已经死了的命。
可是就算是死,他也想要千音有全尸,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不能让她入土为安。
所以,他不会放弃。
他还是要继续寻找,直到找到千音尸体的那一天。
赫连楚影走了一段路后,被惑帝身边的太监拦住了路。
“摄政王,您在这里啊,皇上找了您一夜呢!”
赫连楚影的脸色苍白,一夜没睡再加上思虑过多,让他的唇色也变得有点白。
“皇上有什么事情?”
太监很会察言观色,他也能看出赫连楚影的心情不好。
太监小心翼翼地说:“摄政王,皇上有事想邀您去商量。不过您这两天辛苦了,您看您是先回去休息,还是想现在就见皇上?”
赫连楚影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道:“现在去。”
他不想在认真找千音的时候,还要去处理这些麻烦事。
于是,太监领路,赫连楚影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去往养心殿。
来到养心殿门口时,赫连楚影发现养心殿的门已经修好了。
前夜出事之后他来养心殿看过,门上有一个大洞。
他也很清楚养心殿的门材质特殊,就算是他,也很难以一己之力将门破坏。
那个刺客,是个有实力的危险人物。
“皇上,摄政王到了。”太监在养心殿外毕恭毕敬地喊道。
良久,里面才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宣。”
太监为赫连楚影打开门,赫连楚影踏进殿内。
他一进去,就闻到殿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皱眉,三两步又退了出来。
“摄政王,怎么了?”太监赶紧问道。
“把门打开,散散味。”赫连楚影丝毫不掩饰眉眼之间的嫌恶。
虽然他没有用过,但这是什么香,这香又有什么功效,他比谁都清楚。
这么多年,想爬他床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种低劣的手段他早就见得多了。
味道散得差不多后,惑帝也穿好了衣服,走出内室。
他看起来倒是脸色红润,身体倍棒。
“摄政王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昨晚没有休息吗?摄政王这几日操劳了,朕看了很是心疼,也过意不去。”
惑帝说完话后,赫连楚影没有看他,而是看向正在施施然走来的雨萱。
赫连楚影的眼眸中翻滚着若干种情绪,但很快就混合成一种:厌恶!
惑帝看到了他的眼神,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昨夜朕头疼难耐,恰好雨萱来给朕送了夜宵,朕便让她帮朕按一按。”
“朕的这个女儿啊,朕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的好?她的按摩手法比旁人都好,这不,朕现在感觉神清气爽,头一点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