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萱的太监根本就没有好好地帮云乾擦药。
这个太监认为云乾的身份跟他也没什么两样,甚至于还不如他。
让他帮云乾擦药?云乾有多大的脸啊。
所以,这个太监就随便地糊弄了两下。
他不顾云乾的背后全是斑驳交错的鞭痕,把药膏抹在手心,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药抹在满是血污的后背伤口上。
他一没有用清水把伤口擦洗干净;
二没有小心翼翼地将药敷在伤口上。
他只图自己方便,一点儿也不管云乾的死活。
更不管他这么擦药云乾疼不疼,会不会管用,会不会让云乾的伤口发炎感染。
这个太监认为,反正雨萱公主不能亲自看云乾的伤势,她要避嫌。
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他的糊弄会被人发现。
却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斑马线的监视下,也在千音的掌控之中。
他更没想到的是,在整个抹药过程中,看似半死不活的云乾,实际上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云乾现在也是清醒着的。
千音不知道。
“去打水来。”千音命令道。
“是!”侍卫领命,立刻出去打水。
千音给贴身大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贴身大宫女上前,把一个药瓶递给胡太医和李太医。
千音说:“你们把他身上的血和什么药膏全都洗干净,再看看这个药膏能不能用到他的身上。”
云乾听到这话,差一点就没忍住想要爬起来挣扎。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千音拿来的药膏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是能加剧他伤势的毒药!
他已经快要死了,他不能再受伤,否则他真的要撑不下去。
可是,就算他现在爬起来挣扎,又能怎样呢?
他势单力薄,还处于重伤之中,他一个人能抵抗得过千音带来的好几个人吗?
继续装昏迷是死,起来挣扎反抗也是死。
那他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还是趴着等死吧。
侍卫打来一盆清水,胡太医开始帮云乾清理。
药膏和血污都糊进了伤口里,就算胡太医再怎么轻柔地动作,也肯定会引起不小的疼痛。
云乾的额角很快就蓄起细密的小汗珠。
这是疼的。
但他也是真的能忍,就算疼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胡太医在清创的时候,李太医把药瓶打开闻了闻。
李太医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忙不迭地看向千音。
“公主,这可是皇上赐给您的‘神药’!”
“老臣斗胆想问一句,您是不是拿错了?”
胡太医闻言也看了过来。
他也闻了闻,确定正是不久前西域上供的“神药”,也用紧张中透着好奇的眼神看向千音。
千音淡淡道:“没有拿错。所以此药是否可以用于他的伤势?”
李太医惊呼一声道:“可用,当然可以用!”
“但是公主,杀鸡焉用牛刀?这种上等的极品药膏,用在鞭伤上,实在是太过大材小用!”
“这份西域上供的‘神药’,一共才三份。皇上自己留用一份,一份赏赐给了公主您,另一份赏赐给了太子。”
“公主,恕臣多嘴,臣以为,质子的伤势只需要用寻常的金创药就可以完全医治好,实在是用不上这瓶‘神药’啊!”
云乾听到李太医的这番话,不禁心里也犯嘀咕。
怎么回事?
千音不仅没给他用毒药,还给他用了这么神奇又稀有的药膏?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想把他医治好以后,再继续戏弄虐待?
千音说:“就用这瓶药膏,相同的话我不想再重复。”
“你们帮他敷药,我不走,就站在这里看。”
“你们要是敢敷成刚才那副德行,那就先跟脖子上的东西说再见吧。”
胡太医和李太医下意识地摸了摸他们脖子上的脑袋。
他们颤颤巍巍地说:“公主放心!我们是太医院十几年的老太医了,绝对不会犯那么离谱的错误!”
胡太医和李太医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帮云乾抹药。
乳白色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处,小心地打着圈儿把它揉进伤口里。
药膏在指腹的温度下,渐渐融化成透明色。
等后背的一半伤口都敷好药后,完全看不出有敷过药的痕迹。
只有狰狞斑驳的红色血痕布满如玉般的肌肤上。
等胡太医和李太医帮云乾把整个背部都上好药后,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抬手去抹头上的汗水。
他们用布条把伤口包扎起来,帮云乾穿好衣服。
这才来到千音面前复命道:“公主,好了。”
“他还需要吃哪些汤药,方子写好,交给雨萱。”千音说。
胡太医和李太医二人连连点头。
点到一半,他们发现不对劲了。
“公主,您是不是说错了?为什么要交给雨萱公主?”胡太医不解地问道。
千音睨了他一眼,他立马改口,一脸正色道:“好的,我把药方写好就交给雨萱公主。”
千音迈步往外走,“你们再在这里留一会儿,看看这个药膏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坏的影响,没有的话你们再走。”
胡太医和李太医作揖:“恭送千音公主。”
直到脚步声远去,都听不见的时候,胡太医和李太医二人才完全放松下来。
“我的老天爷啊,这叫什么事?”胡太医可以说是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
李太医没有那么失态,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老胡,你说公主为什么会对质子这么好?居然把西域上供来的‘神药’用在他的身上?”
“这药膏那么珍贵,要不是公主拿出来,我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它是什么样!”
胡太医被李太医的话给逗笑了。
“好?你但凡稍微了解一下公主和质子之间的事情,你就不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你知道质子身上的这些鞭痕是谁打的吗?”
李太医愣住,随后不敢置信地问道:“该、该不会是公主打的吧……”
胡太医说:“就是公主打的。”
“你不知道,公主当时下手有多狠。”
“得亏大家都知道质子不可能惹到公主,也不可能和公主有什么仇恨。”
“要是换做不知情的人来看,还以为公主和质子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