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未央如何凄厉地喊叫。
她也无法阻止众位仙家,看向她放出来的记忆光轴的画面。
记忆光轴里放出来的,当然不是不久前她和千音的对话。
而是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是她对离淡、上旭和殊倾三人比较时的心历路程。
这些本该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事情,却被放进了记忆光轴里。
就好像她脱光了衣服,被所有人围观一样。
就算在座的各位都是神仙。
也被如此戏剧性的反转给激发出了内心的八卦情绪。
他们不由得热烈地讨论起来。
“她刚才说了一大堆,不是都在说,是千音仙子对太子、战神和离淡上神有想法吗?不是在说,是千音仙子想要霍乱天界吗?怎么说到最后,当她把所谓的‘证据’放出来后,却是验证了她自己的龌龊想法呢?”
“就是啊!果然凡人就是凡人,她突然从人界来到天界,当然会被我们天界的骄子迷了眼睛。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贪婪,竟然想每个骄子都沾染。而且更可恨的是,她还把殊倾太子和上旭战神说的那么一文不值!”
“哼!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不成?要我说,殊倾太子和上旭战神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她还选择离淡上神?她有什么脸面和资格选择离淡上神?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离淡上神怎么可能放着天界这么多优秀的女仙不选,反而娶她?我看她是做梦还没清醒!”
“她一定是嫉妒千音仙子吧!要说天界最优秀的女仙,千音仙子敢称第二,就没人再敢称第一。难怪她刚才要那么抹黑千音仙子,她就是想用那些话来挑起天界的内斗!”
“我猜,她一定是不知道该怎么熟练运用记忆光轴,所以才会出这样的差错。也幸亏她只是一个凡人,否则她的阴谋诡计还真就实现了!现在她这样也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不仅没能陷害成千音仙子,还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了!”
未央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仙家们的议论。
这些议论声中,充满了对她的耻笑。
周围这些仙家看着她、指着她议论的脸,仿佛被放大了,在她的眼前晃动。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未央受不了自己的秘密被戳穿。
也受不了自己完美的计划出了差错。
她崩溃又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抱着自己的脑袋。
直接在大殿中央跪了下来。
王母端坐高台之上。
当她看见记忆光轴里的画面,是有关未央的时候。
她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同时,她也对自己刚才,有那么一些怀疑千音的心思感到愧疚。
她怎么能怀疑千音?
千音是她的外侄女,是她的亲人。
她怎么能对千音产生哪怕一丁点的怀疑?
王母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坚定地站在千音那一边。
想好后,王母板起一张脸。
她望着抱头蹲在地上的未央,威严地说:“凡人未央,你可知罪?!”
王母的这一声质问,带着五成的威压。
直接把未央给压吐血。
“……王母,记忆光轴出错了。”
“凡女放进光轴里的记忆根本不是这一段,记忆光轴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凡女合理怀疑,是千音仙子动的手脚!”
未央转身,手指向站在一边的千音。
她染血的嘴唇抿起怨恨的弧度。
而千音则是一脸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表情。
她摇了摇头,同情道:“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不要做出让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情。”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那样的话。”
“你的记忆里,根本就不会出现那一段场景。”
“那么,你又能拿什么记忆放进光轴里?”
“未央,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承认,今天早上我确实让你去花圃处理。”
“虽然让你受伤不是我的本意。”
“但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而怨恨上了我。”
“那我现在当着众位仙家的面,当着王母和天帝的面。”
“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说完,千音真的向未央鞠了一躬。
从她弯腰鞠躬的角度来看,就可以看出她道歉的诚心。
这一幕,不由得令全场的仙家哗然。
在这些神仙的心里,神仙当然是高凡人一等。
可是现在,千音仙子竟然向凡人未央郑重道歉。
而且听千音仙子的话,她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
就算错了,也不是什么大错。
但她还是愿意放下面子。
在仙宴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未央道歉。
好多神仙心中既有怒意,又有欣赏感慨之意。
怒意,是冲未央去的。
欣赏和感慨,则是对着千音。
以前,虽然原主是王母的外侄女。
但为人嚣张高傲,喜欢用鼻孔看人。
所以风评和口碑都一般。
但是现在,“千音仙子”四个字,顿时深深地烙印在众位仙家的心里。
而且印象极佳。
年纪轻的神仙,春心萌动。
年纪大的神仙,已经开始思考家中是否有适龄的男儿。
这一波,千音大获全胜。
而承受了千音一鞠躬道歉的未央,她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她完全没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只知道,千音说的都是谎话!
千音这是在给她道歉吗?
不!
千音这是在做给别人看!
“你撒谎!刚才我们明明说了那些话,你明明在我面前承认了你的想法!”
“你说,你就是想让他们三个都爱上你!”
未央又气又委屈。
她冲到离淡的身边,扯着离淡的衣袖说:“离淡上神,别人不相信我无所谓。”
“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千音对你真的图谋不轨,你能感觉到的。”
“你能感觉到的对不对?”
离淡冷漠的眼眸看向未央。
然后,伸手将他的衣袖,从未央紧攥不放的手里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