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吟既然发话,老管家当晚就召集沈家的人明早和她一起出去。
哪怕沈家的生意被傅北峥夺了,在江城仍然有着很高的地位。
之前有人暗戳戳地跑来沈家,做出那种羞辱人的事,这两天沈家的每个人心里都窝着火气,就想着要报复回来。
他们听到老管家说,沈晚吟要带他们找人出气的时候,都特别激动。
第二天早上,沈家的这些人很早就起来,他们见到沈晚吟的时候,都兴奋地说要跟着她出去。
不过沈晚吟就挑了几个看着力气大点的,今天又不是去找人打群架,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把沈家的这些人都带上吧!
这时天还早,路上来往的行人都不算多。
沈晚吟带着几个人出来后倒没有直奔目的地,反倒是带他们来到早餐摊。
这家早餐摊的牛肉馅的小笼包一直很有名,来到早餐摊后沈晚吟就给他们安排了早餐。
外头的东西不如家里的,但胜在吃一个新鲜口味。
他们这几个人站在原地都没敢动,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坐下吃早饭。大早上就闹着出来一个个饿着肚子做事儿?赶紧吃包子,一会儿还需要你们出力。”
沈晚吟皱起眉头,沉声说道。
听着沈晚吟这么说,他们几个立刻坐下大口吃着包子。
待会儿小姐还要他们干活儿,那就不能耽误时间。
见他们大口吃着早饭,沈晚吟嘴角也带着一抹笑意,坐下小口地吃着。
接下来,她估摸着时间看看纤细手腕上的腕表。
刚到九点左右,这会儿街上的人逐渐多起来,沿街做生意叫卖声此起彼伏。
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沈晚吟也站起来,带着他们往城南的钱家去。
说起来,钱家在江城也算是富户,特别是这两年靠着王世荣这边的人脉,钱家的声音是越做越好。
前两天往沈家大门口泼粪水的就有钱家。
在那名单上本来有好几个人,但沈晚吟可没有挨个去收拾他们的时间,索性找一个最有势力的解决。
这招杀鸡儆猴,其他的人见到钱家的下场后,总不能仍旧坐得住。
当沈晚吟带着人来到钱家大门前时,周围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个阵仗不少人都停下脚步聚过来。
“哟,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那不是沈家大小姐,她带着人来钱家做什么?”
“真是好多年没有看到沈大小姐了,这些年还以为她真死了呢,没想到她又活着回江城。”
“瞧着沈家这个阵仗,肯定是钱家哪里招惹沈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沈家这些年没落,怎么还敢这么嚣张。”
“呸,沈家就算没当年有钱,在江城的声望依然是了不得。那些年沈老爷还活着的时候江城多少穷苦人都是靠着沈家的救济挨过冬天的,那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就凭这个,沈大小姐还活着,沈家就倒不了。”
围观的人小声地讨论着,当说起沈家的时候,好多人也急忙说出自己的看法。
沈家在江城做的那些好事,哪怕过去好些年,江城的这些百姓都还记得。
因此,沈家就算没落,沈晚吟出现后江城许多人都要给些面子。
更别说曾经沈晚吟还嫁给傅北峥,是少帅夫人。
现在钱家居然敢招惹沈家,那是脑子被门挤了?
钱家的人得知有人在外头闹事也是有人赶忙出来。
但他们看到沈晚吟的时候一个个都愣住,也不敢再上前。
都知道沈晚吟惹不起,且他们还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沈晚吟会突然带人来闹事。
然而,沈晚吟根本都不管他们。
就看她转头望向带来的人。
“你们几个上去把钱家的匾摘了。”
沈晚吟说得云淡风轻,这话却听得旁人胆战心惊。
望着钱家宅在外高悬的牌匾,围观的人不少都变了脸色。
这摘别人家的匾可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哪怕曾经沈家是江城首富,对待所有人都是与人为善的。
如今沈晚吟大清早就带着人来钱家摘匾,触钱家的霉头,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围观的人尽是疑惑的时候,沈家的人得到沈晚吟的吩咐已经扛着梯子去摘匾。
钱家的人虽说试图阻拦,最后仍然没有作用。
沈晚吟带来的人手脚很麻烦,不过十来分钟,钱家的烫金字的牌匾就被摘下来。
这时,沈晚吟瞥了眼牌匾,接着对钱家的人说道。
“想要把匾拿回去,让钱老爷亲自到沈家取。”
沈晚吟只是撂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带着沈家的人走了。
这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沈家的人扛着钱家的牌匾,那场面也是特别的热闹。
沈晚吟就算回到江城,她也始终保持低调。
突然沈家闹出这种动静,到底是为什么?
路过的人都充满好奇。
带人去钱家出了恶气后,沈晚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毕竟还有许多事等着她来处理。
一直忙到傍晚六点多,沈晚吟才开着车回到沈家。
见着她回来,沈家的人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怎么了?
直到老管家赶来门口,才和她说起下午家里发生的事。
“小姐,上午的时候咱们不是把钱家的匾带回家了嘛!下午的时候有好几个人陆陆续续地登门说要见你,之后钱家的钱老爷更是亲自过来了。不过最近你一直很忙,下午也没空回来,所以他们这几个在咱们家已经等候好几个小时。”
“既然是来赔罪的,那就让他们等着呗。早知道他们来得这么快,我干脆吃过晚饭再回来。”
沈晚吟听着老管家说过这事后,脸上也浮现嘲讽的笑意。
虽然好几个人在等着沈晚吟,但她今天走路是更慢了些,在她身边的老管家瞧着她这般,心里很明白沈晚吟的心思。
不由得,老管家抿着唇笑起来。
半晌后,沈晚吟才迈步进屋,顿时等了好几个小时,早已经不耐烦的几个人见到她后,蹭的一下站起来。
从下午等到傍晚,他们几个人在沈家是如坐针毡。
他们之前做的那些缺德事,彼此都门儿清,所以共处一个房间难免有些尴尬。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等的是越来越着急,有两个急的是满头大汗。
他们都有些做贼心虚,就算再着急忐忑,屋子里也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就这么一个下午,他们几个人都喝了好几杯茶,现在终于是把沈晚吟给盼回来了。
“沈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找你有些事。”
“不是,我先来沈家的,沈小姐你先听我的说。”
“沈小姐,钱某家的匾额被你们拿去,我既然都已经登门,是不是也该还给我?”
“……这大家都冷静点,一个个说嘛!”
毕竟已经等太久,他们看到沈晚吟难免激动。
其中钱老爷更是焦急不已,只有他家的匾额被沈晚吟拿走。
当他得知这件事,瞬间就明白,沈晚吟不过是拿钱家杀鸡儆猴。
这不,当沈晚吟把钱家的匾额拿走的消息传出去,当时一起计划找沈家麻烦的这些人都齐齐过来找沈晚吟。
大家心知肚明,沈晚吟都能查到钱家去,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他同伙有谁呢。
按说沈家已经不似从前那样,他们大可不用怕。
只是沈晚吟敢对钱家那样,到底是有什么底牌?
他们不清楚,也不敢拿家族前程去冒险,就只能来给沈晚吟道歉。
看着他们争执起来,沈晚吟倒是不着急,她慢悠悠地坐下后等他们争吵后得出结果,看谁先谈。
她脸上的表情里有着讥嘲,一直没有再说话的钱老爷看到她这样,终于是克制不住。
“沈晚吟,你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们这些人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就这么对我们?之前我们是对沈家不尊重,这次来也是来致歉,你这样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钱老爷看着和自己女儿年纪一般大的沈晚吟,心里总是过不去。
就说沈家还能有本事对付他们,既然他们都来向沈晚吟致歉,还要他们怎么样?
“钱老爷,你这话说的,若不是你们欺负到沈家头上,也没有今天的事情。多年来,沈家不曾对不起任何人,你们凭什么羞辱沈家?只是等几个小时就不耐烦,那要不我试试今晚派人也往你们家门口倒那些腌渍玩意儿。”
沈晚吟面无表情地说着,紧跟着又道。
“旁人我就不说了,钱老爷你家当年有难是求到我父亲面前,他是伸出援手帮助过你吧!我不奢求你会对沈家感恩,可恩将仇报你也不怕遭报应。做生意总是有风险,王世荣正处在风口浪尖,生意的确是有损失,可他还没死呢,你们就等不及要落井下石。”
她平静地说着,但这番话听得屋子里的几个人不禁脸色难看起来。
特别是钱老爷,正如沈晚吟刚才说的,沈培林向来乐善好施,有生意大家可以一起做,所以当年钱家遇到困难,沈培林的确帮助过。
当着这些人的面,沈晚吟把这事翻出来,让钱老爷尤为困窘。
顿时,周围几个人看向钱老爷的眼神都有了鄙夷,虽说他们和钱老爷一起策划了那天的事,但这个时候他们就是觉得自己要高人一等似的。
一时间,屋子里静寂下来,似乎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响。
沈晚吟眸光漠然地看了看他们,隔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
“各位,我用这种办法让你们来,除了是想给沈家出一口之外,也想和你们谈谈。王世荣的伤的确很严重,可不代表他会死。再则,如果他运气真那么不好,出可意外的话,我保证那些生意绝对不会有事。”
人总是贪图利益的,更别说这些几十年混迹生意场的老狐狸了。
只要是有利可图,他们是不会管王世荣的死活的。
同样,要是谁许诺他们利益,很快他们也会倒戈。
“我知道有人在暗地里联系过你们,大家都是在商界打拼几十年的人了,什么人能相信,什么人心思诡诈,你们应该很明白吧!”
沈晚吟没有把话挑明,不过就算她不说j国人的事,在场的人接触过谁,心里都清楚。
世上的许多人总是不可信,但j国人是什么做派,他们更是明白。
沈晚吟的话说点到这里就不再说话。
几个人听着那些话后也是沉默良久。
最后,就看钱老爷第一个站出来。
“沈小姐,之前的事是钱某不对,在这里跟你和已故的沈老爷赔罪了。”
说着,钱老爷朝着沈晚吟深深鞠了一躬。
几十岁的年纪,钱老爷这个时候能不要所谓的脸面,当着别人的面给沈晚吟行这么大的礼,足以可见诚意。
其他人见状,亦是躬身和沈晚吟致歉。
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承诺,明天他们会登报,当着江城所有人面前给沈家道歉。
当这些人沉默着离开沈家的时候,傅北峥和楚缙正站在不远处看着。
虽说傅北峥之前找到这些人,可他明白,即便是没有他帮忙,沈晚吟最后还是会出这口恶气。
见着这些人脸上带着郑重地离开,不难猜出沈晚吟已经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不需要我的保护,所有事靠她总是能做得很好。”
傅北峥幽幽地说着,让人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楚缙听罢,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昨晚傅北峥是和他一起喝酒的,哪怕傅北峥不怎么透露,从傅北峥简短的几句话里,他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傅北峥这么说,难道是打算放手?
犹豫后,楚缙试探着问道。
“少帅,该不会真要让太太嫁给……”
楚缙话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出口。
作为旁观者,这事听着都有些不可思议,更别说傅北峥心里会有多少难受了。
傅北峥听着楚缙这么问,讥讽地笑了笑。
“王世荣想趁着这种时候动歪心思,想去沈晚吟,他是痴人说梦!”
傅北峥言辞坚定地说着,眼神也带着犀利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