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电话打来时,傅北峥正在开会。
得知沈晚吟已经苏醒,傅北峥脸色骤变。
转身后他疾步走出会议室。
在场的人皆是错愕。
楚缙没能马上反应过来,隔了片刻他才赶紧拿起傅北峥的外套,着急的跟上去。
哪知傅北峥根本没等他。
待他刚走出来,傅北峥已经独自开着车离开。
“这……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楚缙拿着外套和伞,顿时还有些迷茫。
不过沈晚吟醒来是天大的好事,几天来他终于可以放松的笑一笑了。
在沈晚吟昏迷的这几天里,傅北峥除去每晚去医院陪着她外,别的时候都和往常一样。
甚至说傅北峥比起以往更加往我的工作。
楚缙是傅北峥身边的副官,除去休息的时间,他一直跟在傅北峥身边。
于是他就有了一个疑惑,这几天里傅北峥是否有睡过觉?
……
绵绵细雨逐渐下得更加厉害,等傅北峥到达病房时,只穿着单薄衬衫的他已经被淋湿,雨水沿着他的头发滴落。
察觉到病房门口的动静,正安静休息的沈晚吟慢慢转头看过去。
昏迷的几天时间里她又是清瘦了好大一圈,这让她看起来更加柔弱。
“你来了?”
沈晚吟嗓音喑哑,刚醒来的她没有什么力气,这句话她说得特别艰难。
刚才有些愣怔的傅北峥终于清醒,这才大步走进来。
最初,他伸手想要去摸摸她的脸。
可他身上被雨水打湿,手也冰冷着,只得是放弃。
“你摸摸我吧!让我感受一下自己还活着。”
沈晚吟说话很费劲,她还是哑声说道。
直到这时,傅北峥还未垂下的手才仔细又轻柔的摸着她的脸。
像是在抚摸珍宝,傅北峥的动作尤为小心。
“我以为你不会醒了。”
“是吗?那样的话,你就可以随心娶第二个老婆了。”
“闭嘴!”
“呵——好痛!”
沈晚吟脸上仍是没有血色,虚弱的她这时仍要拿傅北峥寻开心。
不过正因为如此,傅北峥才敢确定她是真的没事了。
“沈晚吟,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那种情况下居然要替我挡子弹,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半晌,傅北峥终于冷下来,格外愤怒的低吼道。
“你真以为你死了,我不会娶别的女人吗?”
“会啊!傅少帅永远利益为先嘛,只要利益足够优厚,你什么都能做。”
沈晚吟看着他勃然发怒的样子,很平静的说道。
这话结结实实堵了傅北峥的嘴,他还想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放弃。
接着,病房里陷入许久的沉默。
可就算如此,傅北峥也不走。
沈晚吟看他在病床边坐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
“还记得那晚你问的问题吗?”
“什么?”
“你问我,是否喜欢你。”
傅北峥和沈晚吟四目相对。
没等沈晚吟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他就跟着说道:“我不知道那是否是喜欢,可当我知道你可能会死的时候,我宁可重伤的人是我。”
傅北峥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凶狠。
“沈晚吟,从小到大我只知道强者为王,怜悯、同情乃至所谓的爱情、亲情都是最无用的。可认识你之后,好像有些事情慢慢变了。”
傅北峥说着,他无声的叹息一声。
随即,他又道:“我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不过今天我向你发誓,往后我会去学着爱你。你同意我爱你吗?”
沈晚吟听着这番话不由的睁大眼睛。
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她实在没想到会听傅北峥说这样的话。
她知道,傅北峥没有撒谎,他说的都是真实的想法。
但得到这样的承诺,她却没有露出欢喜、雀跃的表情。
“我有些累了,想先睡一觉。”
“好,我不打扰你。”
她的反应超出傅北峥的语气。
在他的想象中,哪怕沈晚吟不答应也至少会嘲讽、揶揄他几句。
然而她却出奇的平静,仿佛是旁观者,在听别人的故事。
傅北峥不懂,但沈晚吟说要休息,他就绝不打扰。
……
沈晚吟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下午时她才醒来。
这个时候,病房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小晚,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让医生过来——”
沈培林和姜茹两个人看到她醒来,两人激动得都快语无伦次,同时两人的双眼也是通红。
沈晚吟昏迷的这几天,他们两个人浑浑噩噩的,直到得知沈晚吟醒来,他们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晚吟喝了一些米汤。
慢慢的她养好了一些精神。
“这个是什么?”
说着,沈晚吟微微抬手,将手上那根编好的红绳露出来。
昨夜她醒来后不久便发现了这个,只是当时她实在没有精力去管这些。
听到她这么问,沈培林和姜茹也满是疑惑。
在沈晚吟昏迷后的第二天,他们也发现了这根红绳,怎么来的他们也不知道。
可看样子应该是祈福用的,当时沈晚吟情况危急,他们也觉得这算是一种祈愿,就没有动绳子。
听着他们的话,沈晚吟不由皱眉。
如果和他们没关系的话,那会是傅北峥?
“这是不是傅北峥给你的?”
这时,姜茹有了和沈晚吟一样的疑问。
不过沈晚吟随即摇摇头,否定道。
“不会,傅北峥向来不信鬼神,他只相信自己和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说着,沈晚吟也不再去在意红绳,毕竟也没有什么结果。
……
后面几天,傅北峥都因为太忙没能过来。
不过令沈晚吟哭笑不得的是他每日会让费烈送信过来。
旁人都以为这是傅北峥在关心她,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只有沈晚吟知道,傅北峥这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无聊。
因为每日一封的心里只有一句话。
‘你同意我爱你吗?’
见着这些,沈晚吟无比的嫌弃,到后来费烈带来的信她根本不愿再打开。
这天,沈晚吟估摸着费烈又该来送信时。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朝她迎面走来的却是傅北峥。
“我再问一次,你同意我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