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科技？”红娘子听不懂。
朱慈烺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那你说说，大炮为何打得比火枪远？”
“大炮装的火药是火枪的几十倍，自然比火枪打的远！”
“那如果火枪也装入更多火药呢？”
“那样会炸膛！”
“可如果火枪的枪管，用了质量更好的钢材呢？”
红娘子想了想，说道“那，如果不炸膛，确实可以发射的更远！”
“现在明白了吧！”
红娘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脑海中，还在消化朱慈烺刚才的话。
看到她发愣，朱慈烺也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战场上。
第一轮齐射过后，大顺军骑兵就报销了三百多人。
三百步的距离，五分之一的命中率，已经很可观了。
由于此时已经开始全速冲锋，前面倒下的骑兵，还绊倒了几十个来不及躲避的后续骑兵。
没被绊倒的，不得不放慢速度躲避。
刘体纯见情况不妙，心中焦急万分，不过他能成为李自成麾下大将，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一手按住耳朵，一手操控战马，大吼道“将士们，全速冲锋，冲过去就能杀光他们！”
按照他的估计，明军最多再齐射三轮。
到时候，哪怕麾下骑兵损失惨重，也能有三千多人。
面对骑兵，这些没有长矛保护的火枪兵，只是待宰的羔羊。
然而，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枪声响起。
“不！”
刘体纯不甘的怒吼道“凭什么，他们的火枪打得这么远，还这么快！“
“他们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话没说完，只听见“噗”的一声，他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刺痛。
当他低头看去，发现盔甲上的护心镜被击穿，鲜血正顺着缺口往外喷射。
这一发子弹，直接命中了他的心脏。
刘体纯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
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握住缰绳的手渐渐使不上力气，浑身的力气也在迅速消散。
“扑通！”
刘体纯从站马上跌落下来，翻滚几圈，没了动静。
而此时，其余的大顺军骑兵，也基本差不多。
在火枪的齐射下，成片成片的倒下。
随着双方距离拉近，命中率也在不断提升。
甚至，还出现了一发子弹把前面的士兵打个对穿，再射入后面一名士兵体内的情况。
这些神机营的火枪兵，每人都能一分钟内装填发射三次，三排轮换射击，一分钟就能进行九次齐射。
相比之下，如果使用鸟铳，一分钟最多也就三次，射程也更短，根本承受不了骑兵的冲击。
此时，很多大顺军骑兵已经感到恐惧了。
看到旁边的战斗一个接个的倒下，对面的火枪声持续不断，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他们甚至都没发现，自家统帅已经中弹身亡了。
此时，他们冲到了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五千骑兵，伤亡已经超过一半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对付明军火枪兵，在遭受一定伤亡后，便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入明军的阵中，将明军冲得七零八落。
等后面步兵上来之后，以经是轻松的收拾残局了。
这个战术，此前也是屡试不爽。
但今天，他们发现这个法子行不通了。
此时，很多人都已经懵了，只能本能的继续向前冲锋，直到被子弹打中。
冲到距离六十步的时候，这五千骑兵，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了。
“放箭！”此时，一个残存的军官喊道。
此时，这些骑兵已经被恐惧所笼罩，张弓搭箭的动作基本都变形了。
发射出去的箭矢绵软无力，而且毫无准头。
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十支箭矢，落入敌军之中。
还没等他们第二次放箭，他们就惊恐的发现，对面的火枪兵都开始后退。
那一百门大炮，再度显露出来。
“轰轰轰……”
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这些大炮便陆续开炮。
只不过，这一次打出来的不是实心炮弹，而是一两重的小散弹。
一门大炮装填四十枚，一百门大炮，一轮下去，便是四千枚散弹，直接笼罩了残存的一千多骑兵。
这些小散弹，依旧能轻易击穿他们的盔甲。
眨眼间，这一千多骑兵倒下了一半。
残存的六七百骑兵，再也不敢停留，调转马头，疯狂逃窜。
然而，不是他们想跑就能跑掉的。
他们不断被身后飞来的子弹，射落马下。
而此时，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万五千步兵，也都冲上来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看着五千骑兵，这么短的功夫就所剩无几，袁总第难以置信。
他红着眼睛大喊“冲锋，继续冲上去！
此时的，就像是赌桌上的赌徒。
输了一大笔钱，不想着及时退出止损，而是想着再赌一把，连本带利捞回来。
此时他已经损失了五千骑兵，却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就这么撤退，李自成能扰得了他？
而且两翼的五千骑兵已经包抄过去，只要继续进攻，他就还有机会。
只要消灭眼前这支敌军，无论多大的损失，李自成面前，他都能有个交代。
然而，他的想法很好，但先是却很残酷。
为了防备侧翼包抄，柳生早就做了针对性的安排。
一万火枪吧，被他为前后两阵。
“传令，前阵两翼后退！”
“后阵，两翼上前！”
随着命令的下达，两阵的士兵开始迅速行动。
很快，前阵两翼，和后阵两翼连接到了一起。
由原本的两个长条形的长阵，变成了一个圆形的防御阵。
从两翼包抄的五千顺军骑兵，看到这一幕也傻眼了。
本来想着从侧面突破，结果这些火枪兵变阵，他们面对的依旧是正面。
他们试图直接冲阵，但还没靠近，就被射杀几百人，只能后退，寻找破绽。
至于正面的步兵，则更为凄惨。
面对三排火枪兵的轮番射击，他们就像是被排队枪毙一样，一排排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