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楚嬴还在路上,至于秦兮月的事情,一来是因为秦兮月一般只和楚嬴一人联络,二来秦兮月虽然在皇宫里闹过一通,但谁也不知道她和楚嬴在行商上还有牵扯,能不暴露便尽量隐藏,这么一来二去的,楚嬴对秦兮月的现状到底还是一无所知。
至于外域使团,这群人倒是并不知道楚嬴的底细,因为之前做亏心事的缘由,又见楚嬴器宇轩昂又周身气派不同常人,心中便已然将百姓当做混论。
多年以来,大楚国向来重视和他们的盟约,总不至于真的派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过来应付他们。
如此这般细思下来,外域使团倒是出奇的老实下来。
那小丫头片子估摸着也是被自家臣子好好约束了一番,一路上来,就连吃饭也是由他人将东西带上马车,从头到尾居然没露过面。
“那小丫头是怕你看上她。”雷开坐在马车前面,似笑非笑地看着身边的楚嬴。
楚嬴神色微微一怔,嘴里面噗嗤一下笑出声。
就那个黄毛丫头?
又干又瘦的,看起来就咯手,不说长相,但论身材,他还是更喜欢丰腴些的,手感好。
“一般说来,高昌使团不会携带公主一道,我看这高昌使团是有意和亲,你要是有那个意向,收下也无妨。”
雷开说着拍了拍楚嬴的肩膀,眼神示意楚嬴向后看,高昌国的国力虽然比不上大楚国的强盛,但也不容小觑。
若是楚钰楚喆两人得知这个消息,恐怕更是要将楚嬴恨在骨子里了。
将这位公主娶回去,只要没做太子妃亲王妃,既可以争皇位,又可以得到高昌国这样强劲有力的后盾。
两位皇子怕是要眼馋至极啊。
“对搓衣板没兴趣。”
楚嬴摸了摸鼻子。
搓衣板?
雷开不免脑补了下两者区别,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倒是形象。
“他真的这么说?!”
胡姬瞪大猫眼,不断磨牙,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来报信的臣子。
她派人盯着楚嬴为的防止楚嬴对她起色心,来个夜袭之类的卑鄙之举,谁成想听见这等评价。
胡姬低下头,又托了托自己的胸口,掂量了好几下,面色忽青忽白。
怎么可能!
她这大小明明正好!
“我得找他说清楚!”
胡姬起身就想要朝外冲,被马车外的臣子直接摁了回去。
他们家公主就是心眼直爽,这种东西要怎么证明?
难道要脱了衣服让楚嬴掂量掂量轻重大小的吗?
这边又是劝又是拦,好不容易才打消了胡姬的念头,楚嬴平时的话是一句也不敢往回传了。
这楚嬴天天口出狂言,要是在高昌国遇见这种角色,对公主这般不逊,早就杀头了。
全是看在大楚国的份上。
路上平静无波,直到进了京城之后,几个高昌西域使团使团的人就觉出不对劲出来。
“无人接见?”
京城门口的百姓熙熙攘攘,不断来回奔波,却没有任何官员的身影,更别提什么皇子王孙了。
使团之中也有几位上了年纪的,也不是首次来访大楚,却是头一回这般冷清。
难不成是楚嬴将先前的事情同楚皇说了,楚皇对他高昌国有了意见,所以这才故意给了个下马威。
几人暗地里面看着楚嬴的脸色,极度小心不敢出声。
楚嬴神态自若,与雷开两人将人带往皇宫。
将将才到皇宫门口。
皇宫侍卫便率先一步将人拦下。
“辛苦顺义侯,陛下的意思是侯爷送到这就行了,还请殿下继续去操办阅兵一事,这皇宫嘛,就不用进了。”
摆明了是要让楚嬴做个局外人,说是接见,现在看来,不过是让楚嬴负责接送,剩下的一干事恐怕多少要避着楚嬴。
权也好钱也罢,这楚皇还真是怕他沾染半点。
楚嬴从马车一跃而下,鼻子里面发出哼笑,还没等楚嬴开口,旁边的雷开也被人挡了下来。
一个穿着红衣的老太监揣着手堵在门口,阴阳怪气地上下打量着雷开:“雷统领,雷公公,陛下有令,从半月前你就跟着大殿下了,现在皇宫可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没有召见,你这就是强闯。”
“还请大殿下和雷统领搞明白自己的身份——”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太监的脸上。
楚嬴冷目看着面带震惊的几人,开口充斥冰寒之意:“本宫是当今陛下的长子,是陛下亲封的顺义侯,轮得到一个奴才来提点本宫的身份?”
太监面色要怒,到底还是捂着脸不敢吱声。
只是怨恨地注视着楚嬴,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不敢。
“跪下。”
楚嬴冷声道。
“大殿下莫要欺人太甚!如今奴才也是陛下的跟前人,殿下行事太过,不怕讨陛下不喜吗?!”
红衣太监咬牙说道。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和一个被打发出去的太监,有什么资格让他这个正当红的大公公道歉?!
“本宫的话不说第三遍,跪下,给雷统领磕头道歉。”
楚嬴双目落在太监的身上,眼神冰冷,仿佛千年寒潭,令人不寒而颤。
“他现在无品无级,配得起奴才道歉吗?!”
红衣太监自然不肯。
啪!
又是一声巨响。
原本从车窗里面探出头的胡姬看了眼,又吓得将脑袋缩了回去。
还立在原地的太监直接被楚嬴一巴掌拍在地上,七窍流血四肢尽碎,那模样简直就像是被什么巨兽撕裂那般,残破不堪。
旁边的侍卫瞬间乱了套。
这太监最近正得宠,又是楚皇跟前的人,一众侍卫当下就着急地要去找御医,又不敢将外域使团就此放下,瞬间乱成一锅粥。
“大殿下这样太过张狂了,到时陛下计较,殿下怕是不好办。”
雷开揣着手淡定地站在楚嬴身后。
话虽说得平和,但眼中的笑意属实掩饰不住。
“冒犯我自然无所谓,冒犯师傅,那我自然忍不了。”
楚嬴合手:“再说,一个奴才罢了,不说没死,就算死了——”
“他也没法同我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