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院。
“母亲，您找我？”沐氏走进堂屋，看着坐在主位的老太太笑容满面道。
“嫁妆帖我看了，得改改。”老夫人神情威严道。
沐氏皱眉，语气不满的说：“为什么要改？南娇什么嫁妆，我也是一样准备的，又没从家里多拿。”
老夫人目光幽冷的看她，“件数是一样，但价值不一样，我还没老糊涂呢，不是好忽悠的。”
“不都是一样的吗？”沐氏有些心虚的说，她自然是存了其他的心思。
数件一样。
价值确实不一样。
有些东西在库房珍藏很久，她以为老夫人早忘了，便全部都给芷妍弄的最好的，免得她被人瞧不起。
“既然如此，这份嫁妆我来弄，这件事不劳烦你。”老夫人紧绷着脸沉声道，心里是冷笑。
真没见过偏心成这样的。
沐氏心里一急，连忙说道：“母亲，你不是最近身体不好，还是我来弄吧，你觉得哪些不能给芷妍，我换掉就好。”
经她手，她还可以偷换一下。
但要是让她去弄，指不定把好的值钱的全部换了。
“我身体好着呢，这件事就这么决定，嫁妆我会重新拟个帖，到时候让库房准备，你不用再管。”老夫人强硬的语气没得商量。
“母亲……”沐氏这下子真的慌了。
“你想偏心芷妍可以，你不是有私房钱，都给她也行，我没意见。”老夫人似笑非笑的说。
沐氏：“……”
她的私房钱哪里愿意拿出来啊！
毕竟是她以后养老用的。
突然，管家风风火火的跑进福临院，语气里满是激动，“老夫人，将军回来了，五小姐也回来了。”
老夫人皱眉，将军？
姜驰最近不是在京城吗？
他回将军府有啥好激动的。
下一秒。
她起身往外面走，南娇回来了，她的外曾孙跟外曾孙女也回来了。
不知不觉，他们离开了京城好几个月。
她太想念他们。
沐氏皱眉，不孝女回来了？
回来也好，让她好好看看芷妍是怎么风光嫁进瑞王府的，以后她们都是王妃，身份一样尊贵。
不对。
等瑞王成了太子，芷妍以后是太子妃。
她就是太子妃的娘亲。
顿时，她也跟了出去。
老夫人一出院子，远远的看到一行人朝她的院子走来，当她看到最为首的老者时，神情有点恍惚。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那不是老头子吗？
他怎么在阳光下行走，这不是鬼魂啊。
“嬷嬷，快掐掐我。”老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瘸着腿走得极慢的姜曜，眼眶通红一片，神情悲伤。
四年前，他战死沙场，连尸体都没有。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送她一个梦。
“老夫人，是，是老将军。”谢嬷嬷急忙扶住她，语气激动的大声说道，一大群人，肯定不是鬼。
老夫人稳了稳心神，双眸模糊一片，随即步伐矫健的快速朝他们走去。
“老头子！”
姜曜看着四年没见的夫人，冷硬的脸柔和下来，不顾脚不方便快速朝她靠近，“夫人，我回来了。”
老夫人拥住他，热泪盈眶，身体因为过分激动不断颤抖，伸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感觉有温度后。
她才彻底检了口气。
还好。
是活的。
姜曜嘴角微抽，抓住她的手，笑道：“我活着，只是失忆了，前段时间遇到南娇，她治好了我。”
老夫人双眸瞪得大大的，脑海里快速运转，眼泪再次控制不住。
看来他们已经相认。
好。
太好了。
“祖母，我们回来了。”南娇走上前笑盈盈道。
“外曾祖母。”
宝儿跟呦呦跑上前声音稚嫩的喊道。
呦呦脸上戴着面具。
离开罪恶之岛后，南娇一直在给他用药，那块黑印已经淡了很多，但还没完全清除。
老夫人看着两个小宝贝，瞬间喜笑颜开，立刻放开姜曜，伸手去抱他们，这才是她的心头肉啊。
姜曜：“……”
沐氏震惊过后，立刻走上前，“父亲，您，您回来了。”
姜曜看向她，柔和的眸光骤然变得冰冷，语气冷漠：“嗯。”
怎么会有她这么蠢的。
不宠自己女儿，却去护姜芷妍，她护可以，但至少两碗水端平。
毕竟姜芷妍在姜家生活了十几年。
但在知道她这四年做的事后，他对她只有厌恶，她不配待在姜家。
“祖母，我看院子里到处张灯结彩，是有什么喜事吗？”南娇故意问道，其实她已经猜到了。
毕竟好几个月过去。
姜芷妍跟战清恒应该成亲了。
她不会阻止。
相反要看着他们成亲。
渣渣就应该待在一块。
到时候皇后跟瑞王知道姜芷妍不是将军府的女儿后，表情一定很精彩。
老夫人放开两个小宝贝，淡声道：“五天后是芷妍跟瑞王成亲的日子，府里便在装饰着。”
南娇红唇勾了勾，“成亲啊，这是大喜好，确实应该好好弄。”
姜曜看向她，皱眉。
难道她不是应该阻止吗？
竟然还要好好弄。
“四姐姐要嫁人了吗？”姜屿惊讶道，但他心里却没有喜悦，换作以前，他早就替她高兴。
沐氏立刻走到他身边，温柔道：“嗯，她要嫁人了。”
姜屿表情淡淡，心情复杂，“哦。”
“你回来了真好，娘亲之前还担心怕你没法亲眼看到她出嫁，娘亲刚给她准备好嫁妆。”沐氏说道。
她这样说了，老夫人总不至于还抢着去折腾芷妍的嫁妆吧。
“都准备好了吗？”姜屿问道，嫁出去也好，如果当初的事真是她算计挑拨的，他都不想再面对她。
“嗯，准备好了，就是你祖母说要换换。”沐氏故意说道。
老夫人一听，在心里冷笑。
她还没死心啊！
“嫁妆？什么嫁妆？”姜曜冷着脸问道。
“她准备了跟南娇一样的嫁妆件数，但有些东西是我曾经的嫁妆，我想换下来。”老夫人冷冷道。
“换什么换，不用给她准备嫁妆！”姜曜黑着脸暴怒道。
不远处。
姜芷妍听着这话，双手用力绞紧手帕，脸色苍白无血色。
没嫁妆，她还怎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