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彻底慌了神,一时间不知是要收刀,还是继续与云昭月对峙。
“闹什么呢?”
一道女声陡然插了进来,侍卫立刻让道两侧,露出来临安侯夫人雍容华贵的姿态。
“哟,我以为谁呢,原来是宁王妃啊,难怪这外头吵吵嚷嚷的,不成体统!”
云昭月上一世参加的宴会不多,对这位临安侯夫人却有所耳闻。
靠着媚上欺下的本事,在京中混得如鱼得水,正如皇后半个亲姊妹一般,不管在临安侯如何欺男霸女,侯夫人怎么草菅人命,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沈北晏还未失势的时候,就因为教训临安侯强抢民女,结下了梁子,这会沈北晏瘫在床上,他们必定要想着法子找不痛快。
云昭月轻笑一声,“原来是临安侯夫人啊,难怪一家都是聋子瞎子,一个拴不住就敢放肆!”
临安侯夫人脸色陡变,声音也尖利了起来。
“我尊称你一声宁王妃是客套,论理我是你长辈,当年我进宫面圣的时候,你这小丫头片子还不知道在哪待着呢,到我这耀武扬威来了?”
“不好意思,恕不接待,来人,送客!”
云昭月一步向前,众人不曾防备,眼见着长剑直直抵在临安侯夫人喉间。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待会皇后娘娘就要过来,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云昭月朝着临安侯夫人灿烂一笑,“都说了,见此宝剑,如圣上亲临,那我砍了你,也不过是顺应圣意罢了!”
“你若敢杀我,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临安侯夫人显然是被逼急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侯爷?是说那个娶了五十多个小妾,前两天还在青楼喝酒太多找太医救命的吗?”
“是因为小妾两句花言巧语,就嚷嚷着要休妻,还闹上朝廷的那位吗?”
“还是,”
云昭月转头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一众贵妇贵女,看着她们脸上俱是吃惊又好奇的眼神,朝着临安侯夫人莞尔一笑。
“对着小姨子也能想入非非,差点闹出家族丑闻……”
“闭嘴,你闭嘴!”
临安侯夫人登时气急败坏了起来,朝着云昭月歇斯底里地嘶吼。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
带着血迹的锋芒又往里抵进了一寸。
云昭月微笑道:“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威胁人,整的好像我不会威胁一样。”
临安侯夫人彻底浑身抖了起来,她闭了闭眼,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到底……”
“谁跟你啊我啊的,叫宁王妃!”云昭月翻了一个白眼,“我丈夫比你那个废物相公高了几个爵位,功绩更是你们上下八百辈子拍马都追不上的!”
“到底哪来的脸说你是我的长辈,论理在朝堂见面,你不是应该给我三跪九叩,说一声,谢王妃接见,怎么的,年纪越长脸皮也越厚了?”
临安侯夫人颤颤巍巍地跪下身,在寒芒逼近的剑锋下,抖着声音道:“臣妇,谢王妃下榻寒舍,臣妇定当鞍前马后,为王妃效劳。”
云昭月欣赏了一会她战战兢兢的模样,才把剑收回剑鞘。
随意道:“待会我那位不懂事的侧妃妹妹也要来这里闹腾,我不喜欢她,更不想在宴会见到她。”
她一步迈了出去,又往回退了半步,“懂了吗?”
临安侯夫人立刻回神,连连点头,“懂了懂了!”
云昭月这才慢悠悠地双手背在身后,朝着院子里走去,灵汐跟在她身后,双手抱着一柄宝剑,寸步不离。
外头一群世家贵女吓得噤了声,等到云昭月身影消失,才敢小声议论。
“之前我就听进宫的诰命提起这位宁王妃难对付,今日一见,当真是吓人得紧!”
“这是何等场合,怎么能直接拿出长剑伤人,这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听说那是圣上赏赐的,都知道圣上现在对那位皇弟还是宠幸得很,虽然咱们背地里议论几句,谁敢明面上给那位爷难堪啊?”
“啧,这今日看起来教训的是临安侯夫人,实则是做给咱们看的呢!”
即便闹出了这等大事,到底宴会还是要继续办下去,没多久别院门口就收拾干净,临安侯夫人也重新梳洗一番,站在门口迎客。
安蓉蓉赶到的时候,正是晌午人多,门口方才看热闹的世家都还未散去。
顶着众人打量的眼神,安蓉蓉一边摸着自己的簪花,一边问秋月:“今儿个是我穿的衣服好看,还是这妆容衬得我格外清丽,怎么都盯着我瞧?”
秋月连忙巴结道:“那自然是娘娘清水出芙蓉,叫这帮世家贵女又羡慕又嫉妒了!”
安蓉蓉得意地一扬下巴,走路愈发抬头挺胸。
等到门口,她一手捏着帖子递给临安侯,脸上满是恭敬,“夫人许久不见,您又年轻了几分,脖颈上戴的鸽子血项链也分外好看。”
临安侯夫人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脖颈,却没有预料一般接过帖子。
“宁王府已经有贵客到了,侧妃请回吧。”
安蓉蓉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夫人是不是弄错了,是我收到了贵府的帖子,哪里有什么别的贵客?”
临安侯夫人本来就因为刚刚那一出心气不顺,瞧着安蓉蓉想着都是宁王府的,她得罪不起云昭月,还不能让安蓉蓉难堪吗?
“这帖子是我送给宁王府正主的,谁知道你这个妾室敢舔着脸鸠占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