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寻找线索

    沈北晏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熟悉的纹路在现在看来竟然有些陌生。

    他缓缓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屏住呼吸的烟竹,有些恍然:“这两年辛苦你的,看着比两年前苍老了许多。”

    烟竹捂住嘴,立刻哭出了声。

    “奴才……奴才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王爷您能看见了!”

    他猛地朝着云昭月跪下,“砰砰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哭得声音都在发抖。

    “王妃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日后若是能有用得上奴才的,烟竹甘为王妃肝脑涂地!”

    云昭月连忙摆了摆手,上前把烟竹拉了起来。

    “不必不必,他眼睛没好透呢,不用急着给我磕头。”

    说着,云昭月把药瓶塞进了沈北晏的手心,“这药一日只能管一个时辰,且一日只能用一次,这药里的剂量约莫能用个七八次。”

    “省着点用,雪莲难得,这瓶用光了,下一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配出来!”

    沈北晏握紧手里的药瓶,像是看到了人生里仅有的希望。

    他缓缓抬头看向云昭月,直至今日,他才看清了自己新娘的模样。

    云昭月生的俏丽,一双眼睛狡黠地犹如林中小鹿,瞧人的时候,漾着一湖水色,全然不是养在深闺不见世面的娇弱,身上满是不受拘束的野性。

    “不出去走走吗,趁着外头天色好。”

    沈北晏回神,下意识侧了侧脸,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才开口道,“烟竹,推我出去看看。”

    不等烟竹动作,云昭月先一步握住了沈北晏轮椅的扶手,笑着道。

    “我推你出去也行呀!让烟竹和灵汐去厨房催催晚膳吧,怎么这么时辰,还没有动静?”

    沈北晏下意识想皱眉,然而云昭月根本不给他拒绝的余地,径自推着轮椅出了门。

    “烟竹!”

    沈北晏转头想喊烟竹来推轮椅,然而烟竹脸上这会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朝着沈北晏挤眉弄眼。

    “王爷,我去传膳了,有王妃照顾您,奴才放心!”

    说着就拉着灵汐偷笑着离开。

    沈北晏只能任由云昭月把他推到了走廊,看着他许久未曾见过的院中景象。

    “有变化吗?”

    云昭月坐在廊下长椅,朝着沈北晏歪了歪头。

    沈北晏盯着外头景色许久,才缓慢地点了点头,“有。”

    他抬手指着右侧的一丛枯败的花草,“那里原本种的是玫瑰,开得很好。”

    又指着左边已经荒芜的土地,“这里是一棵桃树,长势很高,春天满园的花瓣。”

    云昭月有些讶异,“王爷回京的时候不是已经不能视物,怎么还……”

    “最后一役前,我在京中住了两月。”

    似是回忆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沈北晏嘴角难得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七叔最善侍弄花草,即便我不在府上,也不妨碍府里鸟语花香。”

    他显然心情很愉悦,这会自称都从“本王”换成了“我”。

    “七叔?”

    云昭月有些疑惑。

    沈北晏淡淡道:“府里老人,你嫁进门之前,他已经离开了。”

    云昭月瞬间了然,“因为侧妃娘娘,是什么缘由,一个侍弄花草的老人,都不与人打交道,怎么还能给侧妃抓到空子?”

    “说他偷府上的花木出去倒卖,是私吞王府财产。”

    提到这个缘由沈北晏都有些发笑,自从安蓉蓉当家之后,手下几个心腹哪个不是捞的盆满钵满,一个乳母都能握着五六套房产,因为偷卖花木就把人赶出府……

    沈北晏原本嘴角扬起的弧度这会也垂了下去,一双眸子里满是刺骨的冷意。

    “那王爷后来见过七叔吗?”

    看着沈北晏疑惑的表情,云昭月解释道:“看王爷称呼他很亲近的样子,感觉这位七叔应该跟王爷关系很好。”

    沈北晏摇了摇头,眼里难得有些感伤,“出去的老人都未曾回来过。”

    “许是都对本王很失望吧,那般为了本王拼命,本王却连保住他们都做不到……”

    他语气很轻,云昭月却能听出里头的自责与伤感,原来他一直把老人没有回来看望他的事情,归咎为自己的无能。

    难怪沈北晏绝顶聪明,上一世却直到那帮老人出事,才知道他们被安蓉蓉监禁。

    “听王爷这么说,难道那些人都是忘恩负义,斤斤计较之人?”

    “怎么可能?!”

    沈北晏立刻打断云昭月,皱起的眉头满是对云昭月的不满。

    “王府所有的老人都是母后精心挑选,自小看着本王长大,都是忠心耿耿的善良之人,王妃根本不认识他们,怎可如此随意定论?”

    云昭月奇怪地瞪大眼,“如果真的忠心耿耿,怎么会明知道主子重伤瘫痪,身陷囹圄,还为那点小事计较着不来探望王爷?”

    “若我是忠仆,自然能体会主子的不义,甚至还会想尽办法来救主子离开。”

    沈北晏脸色陡变,猛地抬头看向云昭月。

    “除非,我遭受到了极大的阻碍,甚至于,连我都被困不能脱身。”

    沈北晏眉头紧皱,“王妃意思是,他们被人囚禁了?”

    云昭月摇头晃脑地笑道,“我可没说,我只是一个假设,怎么想的那还要看王爷自己。”

    沈北晏垂下眸子,顿时沉吟起来。

    然而云昭月却没空跟他掰扯下去,她目前还要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王爷说恭亲王女儿难对付,具体是怎么难对付法?”

    沈北晏只在低沉的情绪里沉湎一瞬,又瞬间抽离起来,抬头跟云昭月解释道。

    “恭亲王二女在家排行最小,老来得子,从小在恭亲王膝下长大,千娇万宠,养的性子极为乖戾,却不是明面上嚣张的性子……”

    “笑面虎?”

    沈北晏点了点头,抬手点了点,“但是很受那一位的宠爱,今年定了跟禛南齐国太子的亲事。”

    自沈北晏重伤之后,大梁与齐国止战和谈两年,和亲一事早已迫在眉睫,一直搁置不提,正是因为没有定好和亲人选。

    云昭月微微皱起眉,她怎么记得,前世禛南和亲一事,似乎并没有成功……

    她正想发问,突然外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王妃,不好了,烟竹在厨房跟人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