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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绝处逢生

    <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任何一家都承受不起这等名声。

    长孙净却好整以暇,他料定了长孙淹必死无疑,根本不可能逃脱此次凶险,笑了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小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兄长争论,您还是想想自己应当如何渡过此次危机吧。”

    长孙淹气得双目泛红、瞳孔充血,怒喝道:“若非你指使老五做下这等蠢事,吾又何至于陷入此等险地?”

    “呵!”

    长孙净冷笑一声,道:“西域之事,乃是兄长一手谋划,最终事败,责任自然亦是由兄长来承担。怎么,死到临头还想拉着小弟给你一起陪葬不成?”

    这话说出口,已然是撕破脸了,往昔遮遮掩掩的手足之情、兄弟之义,这一刻荡然无存。

    书房内的一干族老、一众兄弟尽皆闷声不语。

    仿若事不关己一般……

    长孙淹气极而笑,连连点头,不理会长孙净,冲着几位族老问道:“诸位,长孙家传承百年,子孙开枝散叶兴旺荣耀,正是因为族中血脉亲厚、团结一致。如今家族面临危机,却有人吃里扒外、阴谋陷害,不知诸位有何说法?”

    一众族老默不作声,不过长孙淹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半晌,方才有一族老干咳一声,道:“四郎所言不差,长孙家之所以有今日之荣光,皆赖子弟团结、人人奉献。眼下家族遭遇危机,太子已然放出话来,誓要给房俊小儿一个交待……这等时候,怕是需要有人站出来,一己之力承担罪责,免得家族遭受拖累。”

    当即便有人附和道:“此言大善,正因为家族之兴旺,才有吾等之荣光,个人之利益始终要服从于家族利益,这等危急关头,正该有人挺身而出。族中上下都会念及他的恩情,照拂他的子孙。”

    “嚯嚯,哈哈哈!”

    长孙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愤,惨笑出声。

    这些人明显已经暗地里谋算好了,将自己推出去承担罪责,保障他们的荣华富贵。

    然而他又能怎么样呢?

    个人之利益要让步给家族之利益,同理,个人之意志又如何违背家族之意志?

    当所有人都意欲牺牲他一个来保全大家,又打着家族利益的旗号,纵然他再是不满,也不能反抗分毫。

    只可惜自己谋算了一场,以为能够顺理成章的继任家主之位,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本应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出了纰漏,房俊未死、右屯卫未灭,反噬之力毁天灭地。

    最终却要落得一个凄惨至极之下场,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宏图大业,一眨眼的功夫便尽成云烟……

    他踉跄起身,深深看了长孙净一眼,恨意如滔滔江水一般,咬牙道:“吾乃长孙家子弟,自当承担起自己应当承担之责任,死亦无悔。只不过你我手足一场,却藏着此等卑劣歹毒之心思,实在是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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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净岂能害怕一个行将就木之人口出威胁?

    他淡然道:“此事乃是五兄所为,小弟并不知情。四兄肯背负起责任,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弟深感敬佩。放心,你走之后,几位嫂嫂小弟会尽心照料,几个侄子亦当视若己出,安心便是。”

    长孙淹冷笑一声。

    照料?

    那自然是会照料的,长孙家有这样的传统,当初长孙澹横死,二兄长孙涣便一直妥善照料六弟的极为妻妾,呵呵,照料得无微不至,非常体贴……

    可他即便再是忿恨,又能如何?

    总不能在自己临死之前将几个妻妾尽皆喂上一口毒酒,给自己殉葬吧?

    他咬着牙,心中恨意滔天,一字字道:“午夜梦回之际,为兄会给七郎托梦,多谢你这般仗义!”

    长孙净不以为然,淡然道:“毋须客气,小弟应该做的。”

    “哼!”

    长孙淹怒不可遏,就待拂袖离去。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旋即,一个仆人在门外道:“四郎,东宫来人,说是宣召四郎觐见!”

    书房内顿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东宫宣召?

    按理说,太子眼下恨不能将长孙淹扒皮拆骨,连听到这个名字都怒火冲天,岂能愿意亲眼见到他?只需狠下心来不顾局势之恶化,令三法司立案侦查,人证物证俱在,轻而易举就可将长孙淹置于死地。

    哪里还有宣召觐见之必要?

    除非……

    长孙净惊惶不定,面色难看,该不会是太子迫于压力,改了主意吧?

    长孙淹也才到这一点,一颗本已绝望的心“嚯嚯”跳动,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环视书房内众人一眼,深吸一口气,并未说话,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书房内一片静谧,落针可闻。

    良久,先前那位族老忍不住担忧道:“此事……该不是有了什么变故?”

    旁人无语。

    他身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的站起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今日吾等如此逼迫,四郎心中怕是恨意滔天。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大不了吾等往后多多照拂的几个儿子,将其抚育成人、开枝散叶。可若是今日四郎不死……唉,吾等往后再无宁日矣。”

    一众族老尽皆长吁短叹。

    岂止是再无宁日?以长孙淹的心狠手辣,怕不得一不留神就给下黑手弄死……

    大家都瞥了长孙净一眼。

    长孙温那般愚蠢之行为,谁看在眼里还不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如果长孙淹当真躲过这一劫,旁人或许还能缓一缓、放一马,长孙净却必定首当其冲,面临长孙淹的疯狂报复。

    长孙净脸色阴沉得可怕,心里不停打鼓。

    娘咧!

    该不会当真让长孙淹躲过这一劫吧?

    那往后可麻烦了……

    *****

    长孙淹抵达兴庆宫的时候,天色已然阴沉下来,雪花飘飘洒洒,精致唯美的兴庆宫内已然掌灯,宫门口挂了一串灯笼,雪花在橘黄的灯光里飘洒摇曳,分外柔美。

    长孙淹一颗心却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儿,掌心更是攥出了汗水,门前的内侍入内通秉,他便规规矩矩的站在宫门外,凄风冷雪之中,却丝毫未觉察到半分寒冷。

    半晌,内侍才转会来,躬身请长孙淹入内。

    长孙淹随着内侍进了宫门,垂着头目不斜视,只盯着脚下已然清扫一边的方砖甬道,好半天才行至一处殿宇之前。

    这处殿宇并不华丽轩敞,夜幕之下掩映于修竹假山之中,灯笼光晕之下廊柱飞檐秀美精巧,仿若天上宫阙。

    内侍入内,须臾回转:“殿下请长孙郎君入内觐见。”

    长孙淹颔首,整理一番衣冠,这才登上回廊外的石阶,到了宫殿门口,脱去鞋子走进殿内。

    殿内燃着地龙,很是温暖,淡淡的檀香气息之中,空无一人。

    长孙淹正自愕然,一旁的内侍已经向左拐入一个门口,急忙跟了上去。

    过了门口,便是一间书房。

    两侧庞大的檀木书架放置在墙壁,上面隔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除此之外倒是并无太多华丽陈设。

    一张宽大的书案摆放在临窗的地方,窗子显然经过改造,原本的墙壁木窗都已经换成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庭院的精致尽收眼底,橘黄的光晕之下落雪纷纷,很是唯美。

    李承乾一袭常服,坐在书案之后,奋笔疾书。

    内侍侧身推出,长孙淹上前,一揖及地:“罪臣长孙淹,觐见太子殿下!”

    而后,未等李承乾说话,便跪伏在地,俯首认罪。

    到了这一步,他早已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唯一的希望便是李承乾能够改变主意、收回成命。

    所以他明白,此刻认罪要迅速、态度要诚恳,并且表明自己甘愿依附未奴、唯命是从的心志。

    然而,却并未得到回应。

    长孙淹跪在地上,一颗心七上八下,掌心汗水涔涔,患得患失,仿徨无措。

    好半晌,耳畔才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长孙淹,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