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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筹谋定策

    <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谢偃闻言哈哈大笑,斟满酒杯,举杯道:“无论如何,宋国公能够说出这句话,在下这一生算命是有了一个知己,亦或者命中之贵人。即便在下早已做好了直言诤谏、慷慨赴死之准备,绝不会托庇于任何人,却也要感激您的这番心意,吾先干为敬!”

    一仰头,一碗酒一口气喝干,有少许酒水顺着碗边沾湿颌下胡须,顺着胡须滴落,愈发显得慷慨豪迈,似乎也有着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之气。

    萧瑀无奈苦笑,分明是一个绸缪权力,将帝国安危置于不顾的“权奸”,却偏要装作这般慷慨激昂,生气凛然。

    也不知是他演戏太好,亦或是自己将自己陷入了一手织就的虚妄正义之中,不可自拔……

    这种人最可怕,即便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却依旧将自己深陷在正义的堡垒之中,哪怕是死也深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天下苍生,可以从容就义,可以慷慨赴死。

    叹了口气,萧瑀举杯同饮,却只是浅浅的呷了一口,并未一饮而尽……

    *****

    东宫。

    花园凉亭之中,地上铺着厚厚的地席,太子李承乾居中而坐,房俊、杜荷在左,于志宁、张玄素在右,一张小巧的茶几摆放在亭中,一壶清茶,几碟点心。亭外阳光明媚,秋风缓缓吹入亭中,左右的花树在微风中泛黄的叶子沙沙作响。

    一方池塘在凉亭之后,池水清碧,有锦鲤浮沉游弋。

    房俊正襟危坐,轻声道:“查清楚了,是弘文馆学士谢偃、顾胤、蒋亚卿三人,于入宫向陛下讲学之际,谏言陛下撤销晋王之圈禁,更蛊惑陛下册封晋王为尚书右仆射,左卫大将军,入政事堂,协助太子、宰辅们处置朝政。”

    “哼!简直是狼子野心!当年大唐立国,高祖皇帝便任命陛下为尚书令、左翊卫大将军,封秦王,这才四方征战一统江山。自陛下登基,尚书省不置尚书令,由尚书左仆射总领天下政务,便是事实上的尚书令,如今让晋王晋封尚书右仆射,更统领由左翊卫大将军演变而来的左卫大将军,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于志宁脾气一贯不好,老而弥坚,闻言气咻咻一番怒叱。

    倒也怪不得他生气,他是李二陛下指派给太子的最早一批老师,与张玄素一样,身价利益早已经与太子李承乾俱为一体,此刻有人觊觎储君之位,撺掇着李二陛下易储,这简直就是往他的心窝里插刀子,如何能忍?

    杜荷竖起一只手掌,阴仄仄道:“此等奸佞小人,一味谗言媚上、蛊惑君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除了他!”

    房俊无语,瞥了杜荷一眼,又看了看太子,并未出声。

    今日这等聚会重要非常,房俊不信李承乾不明白其中的厉害,自然要最最新人的人在场才行,却将杜荷招来……这杜二一直亲近李承乾不假,可何时居然成了李承乾最信任之人?

    说句公道话,杜荷这人与柴令武不同,并没有太大的野心,秉性也不似柴令武等人那般阴险刻毒狭隘自私,只是这脑子大多时候不大好使,看不出轻重缓急,于是鲁莽不计后果,更没什么担当。

    非是可共谋大事之人……

    杜荷此言一出,李承乾眉头一皱,斥责道:“放肆!吾等皆为父皇之臣,政见不同乃是常态,据理力争便是,如何能够使出这等狠辣之手段,祸乱朝纲遗祸天下?此等话语,绝不可再说!”

    “喏!”

    杜荷吓得一缩头,心里郁闷,不敢言语。

    他一直跟太子亲近,却是首次进入到太子的核心圈子里,参与到这等有关储位的商议,所以一时间很是有些壮志得酬、吐气扬眉,尤其是在房俊面前很想着要好好表现一番,免得这小子总是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

    却未料到一开口便说错话,招致太子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脸上隐隐发热……

    一撇头,正好见到房俊低眉顺眼,脸上却似笑非笑,顿时<style>.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y:block;margin:0010px0;border-radius:3px3px;border:1pxsolid#f2f2f2;}.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3px003px;line-height:22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10px;height:40px;width:40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float:left;}.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p{margin:0;}@media(max-width:768px){.show-app2-content.show-app2-detail.show-pc{dispy:none;}}.show-app2-content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3px3px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retive;line-height:22px;}.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style>笑,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不满道:“房少保想来亦是不赞同在下之言论,却不知有何见教?”

    房俊笑了笑,面对杜荷蹬鼻子上脸的行为,却并未动气。

    他知道李承乾的心思,杜荷这人虽然难堪大用,但杜如晦之子这个身份还是顶好用的,尤其是杜家的势力非同一般。“城南韦杜,去天尺五”可不是说着玩的,虽然眼下这两大家族尚未能够达到中唐之时的鼎盛时期,但底蕴丰厚,绝对不属于那些个关陇贵族,对于太子稳定京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他缓缓说道:“谢偃也好,顾胤也罢,甚至是那蒋亚卿,都不过是一截宿儒,名声满天下,却也只是嘴上功夫,半点实权也无。这等人就算再是谗言媚上、蛊惑圣听,也很难影响到陛下心中的决断,所以归根究底,不在于是否有谢偃等人祸乱朝纲,没有他们也会有别人,最重要的还是在于陛下自己的心思。”

    众人闻言,俱都沉默下去。

    这个道理除去杜荷之外大家都懂,李二陛下那是何等英明神武的人物,意志最是坚定,焉能以为几个外臣随便几句话,便影响到他对于储君的抉择?说到底,还是李二陛下自己不信任太子,始终未曾断绝易储之念。

    谢偃等人不过是一个诱因而已……

    然而正是因为懂得这个道理,大家的心情才更为沉重。

    若仅仅是有佞臣作祟,蛊惑圣听,大不了想办法将这些个佞臣尽皆逐出京师便是,甚至心狠一些也未尝不可,但易储乃是李二陛下的执念,这就令人深感无力、束手无策了。

    杜荷转转眼珠,又道:“陛下的心意,想要扭转绝非易事,或许吾等可以从晋王那边着手?”

    李承乾一愣,问道:“这是何意?”

    杜荷笑道:“陛下有易储之念,无非是因为他觉得晋王若是当了皇帝,必然会比殿下您做得更好。可假若吾等破坏了陛下对于晋王的印象,减弱对晋王的信任,岂非治标治本,一劳永逸?”

    房俊颇为诧异的瞥了一眼杜荷,这草包居然能够找到问题的症结,着实不易。

    张玄素蹙眉,捋着胡子,一脸愁容:“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且不说别的,人家晋王如今在晋王府当中圈禁,外人不得见,身边皆是亲信,你就算是想使坏也没机会啊!”

    杜荷一脸得意,道:“那简单啊,反正陛下也有心放晋王出来,咱们大家都支持不就行了?”

    于志宁脸一黑,刚要说咱们今日商议的便是如何阻止陛下取消晋王的圈禁,将他放出来执掌大权,你却在这里出馊主意,顺着晋王的心思,你到底是那边儿的?

    紧接着脑中一闪,“噫”了一声,脸上一喜,抚掌道:“好主意啊!”

    众人也恍然反应过来,齐齐称善!

    如今晋王被圈禁在晋王府中,不仅时刻让陛下心存怜惜,愈发偏爱,什么事也不用作只需表示小心一味卖萌就行了,简直身处不败之地!

    只要晋王尚在晋王府中,就好似一个刺猬一般,谁也拿他没辙。

    可是只要将晋王放出来,哪怕他身居高位、大权在握也没关系,所谓“不做不错,做得多就错的越多”!晋王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谢偃、顾胤、蒋亚卿等人固然贵为弘文馆学士,文采一流博闻强记,但是对于政务却是一窍不通,从未在哪个衙门担任过要职。而关陇贵族如今连最稳固的军权都丢得七七八八,哪里有什么人才协助晋王处理政务?

    几乎朝中所有的文官都是心向着太子的,这才是太子最大的优势!

    只需要将晋王放出来,让陛下为他安排官职予以历练,那么就是太子对其打击的最佳时机!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晋王必定焦头烂额、首尾难顾,等到错漏频出,陛下还会一如既往的偏袒晋王么?

    毕竟他中意晋王的原因是因为觉得晋王比太子更适合做皇帝,在见识到晋王其实也不过如此之后,必然会改变心意!